云珠一听浅浅要去惊蛰楼,有些诧异,“小姐,萧公子与纪公子正在惊蛰楼审人,这会儿过去怕是不妥吧。”
浅浅已经翻身下床,一边穿鞋子,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不行,我要去救个人,再不去就晚了。”这些人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死士,不是审问中被折磨到非人模样,就是自己自尽,这两样都不是她想看到了。
“小姐,这么突然的过去怕是不妥,不如让外头的小哥去通报一声,若你想去救人,他们也走的快些,让他们先通传个消息,也好让萧公子与纪公子手下留情。”云珠知道阻止不了浅浅,便依言为她更衣,不过为了防止看到过于血腥的场面,还是让他们提前准备一下吧。
浅浅也觉得此法甚是妥当,便点了点头,“你去安排吧,这边我自己来就行。”
云珠见着还剩下一件罩衫未穿,便点了点头,先跑出去到外头寻人去了。萧徵为浅浅一个人拨了两个护卫,如今一个就守在廊下,云珠倒是一出去便遇到了,“这位小哥,能否跑个腿,往惊蛰楼去一趟,我们家小姐想让你家公子手下留情。”
外头的青峰耳力极好,早就听到了浅浅与云珠的对话,现下云珠这么一说,自然是知道要去干什么了,想着房顶上还守着一个青莲,便点点头,二话不说地就施展轻功往惊蛰楼而去。
浅浅也已经收拾妥当,出门与云珠汇合,匆匆往惊蛰楼赶去。
萧徵与纪子濯正将那领头之人的大牙拔了,防止他咬毒自尽,而后合上他脱了臼的下巴,正要审问呢,青峰却敲门来说,浅浅让他们手下留人,虽然心中奇怪,但是想想着反正也问不出什么来,不如等浅浅来了再说。
“你们将这里收拾收拾。”细心的萧徵怕浅浅看到这边凌乱的“战场”吓到,忙吩咐人收拾。
底下的人自然是不敢不从,连忙打扫,不多时便收拾干净了。
“萧徵,那领头之人可还在?”浅浅还没进门,便已经在门口嚷嚷开了,待进了门,见了外形尚且完好的那人,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了?这人你认识?”萧徵见着匆匆赶来的浅浅,如释重负的样子,有些不解地问道。
“不,我只是来确认一件事。”浅浅摇摇头,然后扭头问背缚着双手,又斜躺在地上的人,“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躺在地上的人却是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只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你知不知道荆州邲城一个姓魏的妇人?她有个大儿子叫陶达,七岁时在元宵灯会时走失,不知你是否有印象?”浅浅没法子,只得开门见山地将她心中所知的都说出来,是的,她回去后便想起来这青色月牙胎记,与邲城魏婆婆所说的,她走失的大儿子身上的很像,而且都是在后腰之上,浅浅觉得,此人或许就是魏婆婆失散多年的大儿子。
那人眼珠子转了转,眼神中有了其他的感情,张了张嘴想说话,却还是没开口说出一句话来。
“如果你今年三十有六,又能想起我说的这些相关线索。你便好好思量思量,是为了拐了你的那个人的主子誓死效命,还是回到自己亲娘身边。”浅浅见着此人冥顽不灵,咬了咬唇,最后说了一句,“邲城的魏婆婆等你二十多年了,如今缠、绵病榻,只想着见她失散多年的大儿子一面。”
说完,浅浅便想转身离去,当她的一只脚踏出门槛时,那人却出声了,“我忘了我家在那儿,但是我确实是七岁那年被拐的,我只记得我的小名叫阿大,我娘她很美很善良,我还有个比我小两岁的弟弟,其余的我都记不清了,我不知道你说的魏婆婆是不是我亲娘。”
浅浅立时顿住了脚步,这小孩子被拐后记不清细节是很正常的,况且二十多年了,能记得这些算是不错了,便扭身说道,“魏婆婆曾说过他失踪的大儿后腰处有个青色月牙胎记,若你后腰上的胎记是从小便在的,那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那人想到自己后腰上的胎记,又思及浅浅刚刚说的那些信息,似乎与自己的记忆都对上了,这些年来,他虽然忍辱偷生,为三皇子卖命,但是从来没放弃过寻找自己的身世,可是每次在自己快发现真相时,线索便断了。没想到现下这么巧,竟能在这样一个状况下,知道自己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