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或许是为了维护一点儿自己的形象,也或许是掩耳盗铃。
陆九向来都压抑着这副脾性, 克制着, 不暴露在楚歌面前。
仿佛这样就当真彬彬有礼, 温柔深情。
但那不过是假象而已。
剥开脉脉温和的表皮后, 是残酷的令人浑身战栗的现实。
无论怎么忍耐与克制, 凶狠的猛兽也不会变作柔弱的羔羊。獠牙不曾拔去, 本性不可压抑。
那一点忍让, 不过是心软而已。
然而这一点点心软, 又能够让他退让到哪里去?
终究是猎人与猎物。
终究逃不过他的掌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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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的举动激怒了陆九, 楚歌吃尽了苦头,被男人拷在藤床上,连挣扎都不能够。
纯雄性的气息将他所笼罩, 带着不容拒绝的凶悍意味,令人浑身都在发颤。
男人想要楚歌发声, 楚歌却不肯发声。
他是什么脾性呀……
就算什么都记不住、什么也想不起,也不妨碍他处处都违逆男人的心意,只要对方不快活, 他就快活。
佣人私下里嚼舌, 被他听到过,说这个金尊玉贵养在岛上的小少爷,明明仰人鼻息,却没有半点儿寄人篱下的自觉。
可是不巧了。
他正是半点儿仰仗他人的自觉都没有。
本来就是这个姓陆的带来祸端, 说到底, 罪魁祸首是陆九, 反倒全部责怪起他来,又是做什么?
楚歌不愿意出声,他承受着男人的侵略,打定主意咬住嘴唇,将所有的声音都咽回了喉咙里。
被拷起的身体很是僵硬,沉钝的痛意压过了其他所有感觉。
他很是恶意的想,就这个样子,跟强|奸一具尸体有什么区别?
男人问他,于是他满怀着恶意,丝毫不曾顾忌的,将这句话吐了出来。
若果说先前那一次已经触了男人逆鳞,那么这句话,就是恶狠狠的将那枚鳞片给掀了起来,血沫横飞。
那张英挺俊美的面容刹那间僵住,深峻眉眼中,陡然现出深深痛意。
就像被一把尖刀刺入了心脏,利刃肆意而无情的绞的鲜血淋漓。
刀刃没入了陆九胸膛,可刀柄却窝在楚歌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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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样难过,就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可是,我又哪里对不起他了?
有那么短短的一瞬,楚歌因着男人眼中的痛苦陷入了茫然中,他有些疑惑,是不是自己真的做过什么对不住的事情。
可也只不过是一瞬而已。
很快,那样的情绪消失了,男人看着他,如同那一幕只是错觉,甚至唇边还浮起了一丝笑。
在过去的日日夜夜里,他们曾经亲密无隙。
男人是那样的了解他,让他再也不能够冰冷自持,拒人于千里之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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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此刻。
被强行镇压,连挣扎都不能够。男人单手控住他的手腕,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他想要躲,脸颊猛地擦过了沙发,分明是柔软的绒面,一时间也火辣辣。
或许只能庆幸黑暗作为遮掩,让他不用去看清自己究竟是怎样狼狈的模样。
幕布上的画面转过了一幕,由明灭未定的水影变作了广袤无垠的天空,异国他乡的码头,年轻人和他的恋人漫步低语,晴朗的天幕映出了他唇边不自觉勾起的笑容。
明亮而温暖的。
恰恰照映过此刻,他冷漠的神色与抗拒。
画面又转过了一幕,年轻人看向了他的恋人,他的眼里带着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爱意,却已然被对方捕捉在眼底。
海风摇曳着雪白的浪花,不知道是谁先主动,两人深深浅浅的亲吻。
屏幕上的那一帧转过去了。
喉中溢出了低低的笑,男人的下颔压过了他的身躯,强大的力量,如同沉重的山岳。
他咬住唇,不肯发出半点儿声音。
若果说是以前,男人或许已经发怒了,此刻也不过是撬开了他的嘴唇。
胸膛靠着胸膛,额头抵着额头。
男人凝视着他,俯过来,想要亲吻,楚歌侧过头,不想要接受。
于是男人笑了起来:“怎么了,不喜欢这场电影吗?”
还是不喜欢这个称呼?
还是……不想要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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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念头一旦冒出,就像是杂草一样在心底疯狂生长,转瞬之间就盖过了所有心房。
刹那间内心里生出了一股暴虐的情绪,让他只想要抓住什么,彻底毁灭。
手下的力道不自觉重了那么一些,他紧紧地握住了楚歌的肩膀,直到透过白光看见死死抿起的嘴唇,才霍然惊醒,忙不迭的放了开来。
退去的身形甚至有了几分狼狈的意味,却被黑暗所掩映。
念头已经改了,男人按开了大灯,让一切都暴露在了明亮的白光下。
也终于露出了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庞。
男人转过了身。
记忆与现实,刹那间,重叠做了一处。
他的五官深峻,流利的眉眼中,有种冷冽的味道,乍一看下,与楚歌所经历过的所有人都不像。
然而分明又是那么的相似。
不在于皮,在与骨,在于气,在于神。
相似怎么能用以形容呢?
那些人,那些任务目标,根本就是以男人为蓝本所打造。
他所经历过的一切,都不过是这个人用精神力构造编织出来的世界。
陆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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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根一根掰开了他的手指,将自己的手强行楔入。
视线的余光正正看到了这一幕,他的手真小啊,被男人十分轻易的就握入了掌心里。
楚歌不肯依照男人的意愿,将十指紧扣。
他的手指微微蜷缩着,就像是被抽掉了骨头,软绵绵的暴露在空气中。
真丑啊……
惨白,软弱,无力。
一见就知道,这是属于弱者的、无能为力的手。
但男人看上去没有一点儿在意,如同着了魔一般,轻轻噬|咬过他的指腹。
“……一个人待着,有什么意思?我听佣人说,给你放上了电影,结果你自己给关了,是不是?”
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指,但是陷在了男人湿|热的吻里,逃脱不得。
于是他侧了侧头,终于抬了起来,正对上了陆九。
“一个人多有意思。”他听到自己说,“……至少没有你。”
流连的热吻刹那间顿住了。
楚歌知道那句话会激怒男人,就像他被手铐拷在藤床上那样,或许又会被全身剥光,手脚被系上,锁在链条中,哪里也不能去。
可是他就是想要说,故意想要惹人生气。
他瞧着男人此刻沉默的模样,便在一旁翘起了唇角,那弧度越来越大,越笑就越是开心。
到最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多好呀。
男人身周看上去是那样的压抑与沉闷,可是他见着了,却无比的高兴与快活。
他就是这个样子,从骨头里都坏透了,变着法子,想要戳人心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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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沉默的执住他的手。
那股子暴虐的意味又从心底升起来,如杂草、如野火,狂野生长。
他死死的攥紧,掌中的那只手骨节甚至到了发白的地步,可被迫承受的人没有一丝求饶。
报复性的收紧手指,却只能够听到更加不以掩饰的笑声,肆意且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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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始至终,楚歌的态度就是未曾变过的。
男人心知肚明。
他不乐意见到他。
可是,那怎么能够呢?
他是他的骨,他是他的血,他是他的药。
离不得,舍不开,割不掉。
只要有一天见不到,心脏里的那道缝隙就会扩大,教他疯掉。
他用了那么多的时间,耗费了那么多的精力,才终于跨越过生死,再一次相见。
又怎么会甘心。
“嘘,小少爷。”男人的手指点在了微凉的嘴唇上,漆黑的眼瞳里,带着轻柔却残酷的笑,“……不要想着有人来救你。”
没有人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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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四面环海的岛屿,坐落在茫茫汪洋上。
与周围的世界几乎隔绝,没有了出海的船只,天然就是一座囚牢。
楚歌早就已经知晓。
不久前的某一天,当他从昏迷中醒来以后,赫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从未见过的小岛。
——那不是他应该进入的现实。
楚歌呼唤过自己的助手,曾经陪伴他执行了所有任务的系统。试过了一次又一次,却再没有听闻那一道沙沙的电流音。
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已经脱离了虚幻的任务,进入了真实的世界。
可这个世界,当真……是他的真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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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他的名字也叫做楚歌,是一个落魄家族的小少爷。说到底,不过是天之骄子,阴差阳错,落入凡尘。
原本显赫的家族在一夕之间衰落,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撑不起偌大家族。
而这一次,在地狱中搅弄风云的那个人,正是他的兄长,陆九。
——亦是家族的养子。
那曾经是给他培养的左膀右臂,做一把刀,当一条狗,去做所有见不得光的事,教他不会脏了自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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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写了一遍qwq
【未来】方烛、【破国】赵从一、【罪血】谢童、【畸骨】陆之南、【剜心】原惜白、【裂魂】墨菲
分别是六个世界的目标,稍微点一下,以免大家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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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谢唐郢声的手榴弹
鸣谢victoria的火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