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温雅在佣人面前,叫破了喻梓轩不是她亲生孩子的事情,而喻楚铭却表现的漠不关心,俨然是默认的态度后,喻梓轩在喻家别墅的生活水准,就直线下降。
那些从前对他恭谨顺从的佣人,为了讨好女主人温雅,便对他各种挑刺刁难,甚至不给他饭吃。
他在喻家,成了一个人人都可以欺负的小杂碎。
而他充满期盼的求到父亲喻楚铭面前时,那个从前对他疼爱有加的男人,只冷漠的看着他,露出不耐的表情,然后一脚踢开他。
他说,他碍了他的眼,挡了他路。
六岁的孩子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而那个像老巫婆一样的女人温雅,却狰狞的笑着,一边用藤条抽他的身体,一边告诉他——
这一切,都要怪温黎,是他的亲生母亲温黎,作的孽!
她逃了,他就要承担她的罪孽,接受她们的报复!!
可是,这是为什么?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
那个女人,不是说,她会爱他一辈子的吗?
她生下他,却不养。
她离开了,却不带他一起离开……
母亲。
她算什么母亲?!
仇恨和怨气,以及周围所有人刻意无意的谩骂虐打,和灌输,从前那个天真活泼的小人儿,心理一点点变得扭曲。
他开始恨亲生母亲温黎。
哪怕温黎重活一世,这一切,仿佛再次回到原点。
*****
“砰”一声响,是地牢的大铁门被关上的声音。
铁笼里一动不动,形同死人的詹姆,不紧不慢的睁开眼睛,便见到一个全身是血的女人,像一摊烂泥一样被丢了进来。
她趴在地上,半晌没有动静,如果不是她的胸口还在微弱的起伏,詹姆险些要以为,她已经被活活打死了。
詹姆已经不记得,温黎是第几次,被白宇虐打成这副模样的。
每当他以为温黎会挺不过去的时候,那个女人,又像是打不死的蟑螂一样,无比顽强的活了下来。
这次,应该也会一样吧?
说起来,詹姆倒是有些感谢温黎。
毕竟,因为温黎的到来,白宇对他这个玩具失去了兴趣,反倒给他休养生息的时间。
“你还好吧?”
少年的声音干涩嘶哑,尖锐刺耳,在幽静昏暗的地下室突兀响起,就像幽灵。
温黎瑟缩了一下,强忍疼痛,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这是她被白宇掳到这里的第三个月零十九天,她在地下室里,听到的除了她自己以外,唯一一个由其他活人的说话声。
“你是谁?”
“你在哪儿?”
这个地下室十分宽敞,有许多铁笼。
笼子里锁了不同的动物和人。
那些人,有的已经死了,有的还苟延残喘着。
温黎实在分不清,到底是谁在说话。
她专注的搜寻着,很快仿佛福至心灵一般,温黎锁定了那个铁笼吊得最高,看起来更加坚固的铁笼。
她其实看不太清楚男孩的长相,但少年那双蔚蓝色的,像大海和蓝天一样的眼睛,却让她眼前一亮。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种小清新的,叫人心旷神怡的色彩了。
“是你在说话?”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