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莫桑榆有些舟车劳顿,便吩咐着宫女将她扶下来,顺便也不辜负这郊外的大好春光。庄贵妃也跟在了莫桑榆的身后,不过,等到莫桑榆的步子走远了,庄贵妃便是立刻使了一个眼色给曲楠,“去告诉我爹,莫桑榆走远了!”
曲楠领命,便是往另一处渭城太守的方向走过去仔细看。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曲楠就找到了在御林军中领头骑马的渭城太守,“禀告太守,小姐要我来传话,说是莫桑榆已经走远!”
那个骑在马上的太守,似乎有所领悟一般,稍稍的点头颔首,表示自己已经知晓了这件事。
一会儿,曲楠见太守没有什么命令需要她传达,便是告辞以后就来到庄贵妃的身前,生怕别人知道了起疑心。
另一处,是顾鸣川正在瞄准了树林之中的一处的野鹿,然后试图要去射中它,那么今晚好说也是一顿香喷喷的野味了。
于是,顾鸣川谨慎地从马鞍上挂着的一个箭桶之中,搭上了箭弓,预备做出发射的姿势来,不过,便是这个时候,渭城太守急着去禀报顾鸣川,“启禀皇上,臣刚接到捷讯,说是宜城那里有人造反起义,不知为何事发突然!”
那顾鸣川已经续好了紧绷的箭弦,就要拉出弓箭发射,可是渭城太守忽然之间的冒失禀告,使得顾鸣川紧握的长箭矢一下子发射出去,却是不知道射到了何处去。
渭城太守果然是老手,刚才在马上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现在却是十分的上气不接下气。
顾鸣川眉头紧皱,放下手中的弓箭,立刻递给身旁的江公公。
“江公公,通知下去!我们立刻启程回宫!”
说完,顾鸣川紧皱着眉眼,驾驭着那匹千里马,着急地要赶回宫中处理这些事。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切,便是渭城太守精心布置设下的全套,借着这件事,来帮助自己的女儿消灭掉莫桑榆的同时,也要测试出皇帝现在心中的心思究竟是如何?
顾鸣川已经在马上要骑回宫中,不料,正当所有的御林军都准备得当的时候,一个经常伺候莫贵妃身旁的小太监,却是在这个时候,匆匆忙忙地赶赴而来。
然后在马下气喘吁吁地传话给江公公,“不好了,江公公,那,莫贵妃因为刚才误走进林中,不知道被哪来的箭矢射中了右臂,现在鲜血大流,却是昏厥了过去,就在那一处草丛之中!”
顾鸣川看着小太监十分着急的样子,并且看着江公公的脸色不大好,便是在心中已经猜测出了几分。
“启禀皇上,莫贵妃身上中了箭矢,如今昏厥过去,我们可还是继续赶回到宫中还是?”江公公向来遇事处变不惊,便是这样平静地向圣上禀报事情。
顾鸣川只是感到左边胸膛的心纠了了一下,“这次的回宫便是真的一个全套了,若是朕不回宫,便是在朝野之中,难以立起威信来,要是去到了宫中,莫贵妃又不知道朕的心意,只是真叫一个君主两难!”
顾鸣川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正直地坐在马背上,稍稍迟疑了一会子。
这个时候,便是许多跟随着朝中上下官员看着顾鸣川脸上的表情与神色。
顾鸣川在心里想,“若是自己此番流连于莫贵妃,那么到时,有人想要起义,就会声东击西,那么莫桑榆的性命就会受到担忧!比起现在,好在只是射中了左臂,并不足以致命!”
考虑多时,顾鸣川终于铁青着脸面,配合着那些图谋不轨的大臣上演了这出戏码。
“江公公,吩咐下去,立刻给莫贵妃找太医医治,朕有事,先回宫!”
顾鸣川那一身正直的英气,在那匹千里马已经扬起厚厚的一层沙土以后,终于让所有跟随着的官员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筹码。
“这狗皇帝,还真是冷血无情呢!”渭城的太守忍不住在顾鸣川驾着马离开视线以后,愤愤地骂了这么一句话来。
此刻,心中的筹码便是又要重新布置了。
莫桑榆显然因为失血过多,而失去了意识。
现在,待到顾鸣川等一行军队赶回到宫中多时以后,莫贵妃的娇子才刚刚抵达了太医院的馆中,现在,太医院的馆中各个看着皇帝也是没有如何关心莫贵妃的伤势,便是十分放慢了步子,不紧不慢地医治着。
红泥、绿蚁听到消息,各个立刻赶到太医院来。
“娘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受了箭伤?”绿蚁先声发话问道。
但是身旁的小太监腿开始发抖着,然后颤颤巍巍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刚才庄贵妃说是扭了脚,然后那边的人手不够,让我们这边的人去帮忙看看,那也不知道,当时林子里就剩下莫贵妃一个人在里边走动,还以为,还以为,我离开以后,她的身旁还有别人护驾,谁知道,只是离开了一会会,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因此不知道是谁做的?”
“混账!带你们出去做什么了?”红泥气不过,便是这么骂道。
这会,莫桑榆因为疼痛,“啊”地叫了一声。立刻,便是吸引了红泥跟绿蚁前去。
绿蚁擅长医术,便是走在红泥的前头。
因为伤势愈加严重的莫贵妃,现在正是颤抖着手臂,然后绿蚁轻接过莫贵妃的手,先是搭了她的脉搏,察看是否平稳,然后才是抚摸她额头,看看上否发热。
结果,那莫贵妃的脸色,到了下半夜,已是非常的惨白,然后嘴唇上已经干燥无比,只是有几滴划破的血渍还残留在嘴角。
“娘娘,你哪里不舒服,我给你熬了一些药,趁着现在醒过来,快些喝下去,身子好一些!”
现在,莫贵妃被红泥搀扶着半坐起身子,然后等待着绿蚁将那药喝了一口以后,才送到她的口中来,“皇上呢,没有来吗?”
莫贵妃已经是虚弱无比,但是仍旧挂念着皇上是否有过来察看自己。在她身旁的两个人,皆是摇摇头,表示否定。
莫贵妃心也是凉了大半,自己琢磨了大半天,却是不知道顾鸣川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不过,绿蚁却是很悉心地照顾着莫贵妃将那些水喝下去,然后照顾着莫贵妃慢慢睡过去休息。
但是,御书房里,正是一片不太舒心的景象。
那个渭城太守,正在大理石的地面上,颤颤巍巍地求饶着,“臣请皇上恕罪!老臣不知道,那个宜城的起义竟然只是聚众的小打小闹如此,而那地方上的人,却是将这消息放大了,传到老臣的耳朵里,却是紧急万分,老臣也是一片忠心,为了皇上的江山着想啊!”
顾鸣川背对着渭城太守,始终不言语一句。
只是,渭城太守的戏份未免太足了一些,一直在那表示忠心,却又不让皇上有一个清净的地方思考,表面上是请罪,实则是在缠着顾鸣川,监督着他,不让他下半夜去到莫桑榆那里,好让莫桑榆也暂且死了想当皇后的心思。
顾鸣川背着身子,眉头紧皱,双唇也是紧闭着。
过了一会儿,顾鸣川才转过身子,说道,“起来吧!朕,并没有要归罪于你,反倒是你,在这哭了一晚上,恐怕,即使是朕有朝一日驾崩了,你也不值得这么守着一夜吧?”
顾鸣川显然是受不了了渭城太守一套有一套的把戏,因而把今日白天的大好兴致因他被破坏的一肚子气,才在这时撒气给太守。
那个太守机灵的很,虽是年纪大了一些,然而还是跪着在那装模作样地说道,“老臣不敢,老臣不敢啊!皇上饶命!”
顾鸣川气不过,转身过来,厉声喝到,“朕可曾说过要取了你的性命了?何必如此危言耸听,什么样忠心,我看,你们比起朕,还要更加心知肚明!”
顾鸣川的脸铁青着一副十分冷漠的样子,脖子上的青筋却是暴起。
他紧握着拳头,然后当着渭城太守的面,将那拳头,重重地打在了御书房里的桌上,紧接着,便是把那桌上的奏折,统统甩到了地面上。
那个太守还未曾见过顾鸣川如此大怒过,心中又是几分惊恐,便是觉得,今日的戏份,暂且到这就先停下。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渭城太守最后努力地磕着头,然后假装有些有气无力了,顾鸣川正好在这时将他唤了出去。
“来人啊,将太守拖出去!”顾鸣川厉声说道。
只见着江公公开了御书房的门,然后扶着渭城太守,两个人搀扶着走出了御书房。
顾鸣川气不过,用脚踢了几下那御书房的柱子,“好一个小小的太守,不过是欺负着朕年纪小,加之是几朝元老罢了,不过是看着先皇的面子,却是要一个个逼到朕的头上来,!”顾鸣川在御书房里来回度着步子,然后愤愤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