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榆进了皇宫后,下人们将她的行李打点好,就此在寝宫住下。
前脚刚到没多久,寝宫外便传来一道拖长了的尖细声音:“皇上驾到!”
莫桑榆还没来及心想顾鸣川这时候来是干嘛,顾鸣川便踏入了莫桑榆的房间。
莫桑榆见到阔别以久的顾鸣川。
看着他那张因为得以跟自己相见而显露欣喜的英俊脸庞,本该感动的她在心中默默提醒自己前世被害死时他无动于衷的那一幕,于是心里一阵冷笑。
却没有忘记莫夫人教给自己的宫中礼仪,于是微微欠身作礼,开口道:“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顾鸣川温柔一笑,阔步走到莫桑榆面前,信手扶起莫桑榆道:“爱妃在朕面前不必多礼。”
莫桑榆站起身说道:“皇上,我才刚到寝宫,还没来得及歇歇,怎么您就急匆匆地赶来了?”说着,莫桑榆语气中满是撒娇和哀怨……
这招对顾鸣川而言很是受用,于是顾鸣川心下也觉得有些不妥,顾鸣川调笑了几句莫桑榆,又嘘寒问暖一番,便离开寝宫,赶回书房处理政务去了。
顾鸣川离开时说巧不巧,刚好被远远路过的庄心菀瞧见。
庄心菀看见皇上走的方向显然是从莫桑榆那里刚刚离开,心下一阵不岔。
她莫桑榆有什么能耐,竟迷的皇上一听说她住下就赶来?
一番不快的情绪令她心里愤恨,竟气得她直跺脚。
自己怎么能比一介平民还要差劲。
于是,计由心生,她灵机一动,当下便调转了方向,朝着莫桑榆的寝宫走去。
到了寝宫,庄心菀虽然早有准备,却还是有些惊讶。
早已知道莫桑榆深受皇上宠爱,却不曾想,连寝宫都比其他妃子豪华奢侈到如此地步,金碧辉煌,甚为宽敞,即使是出生太守府的她,也未曾住过这等豪华屋舍。
然而,庄心菀却不以为然。
因为,莫桑榆越是受宠,自己的计划便越能奏效。
庄心菀走进寝宫,正看见莫桑榆在绣制手帕,面朝着大门,本该是看见她了的,可是又视而不见。
庄心菀知道莫桑榆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可是却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近道:“姐姐绣制的手帕好不漂亮!”
莫桑榆心下清楚庄心菀来意是要假装与自己交好,却仍旧抬起头开口:“妹妹不辞辛苦远道而来,是有何贵干?”
庄心菀说道:“刘公公那里的事情真是多谢姐姐了,妹妹这趟来正是为了答谢姐姐。”
不出所料。
说着,从袖中掏出她在寝宫外刚刚从手上取下来的金镯子,递到莫桑榆面前,又开口道:“妹妹自从知道姐姐帮妹妹摆平了刘公公后,才明白姐姐的一番苦心与胸怀,以前是妹妹多有得罪,希望姐姐不计前嫌,滴水之恩,妹妹自当以涌泉相报。”
庄心菀又流露出一副感动的凄凄然表情,就差没流眼泪了……
莫桑榆心中暗笑,这个庄心菀演技倒真是堪称瞒天过海,可惜,若是还把她莫桑榆当成傻瓜,那是愚蠢至极的行为。
莫桑榆便顺着庄心菀的意思,强忍着恶心上演了一幅好姐妹冰释前嫌的感人戏码,而心里却没有忘记前世的仇恨,琢磨着对庄心菀的复仇计划。
几日里,庄心菀不但每天都要来莫桑榆这里,更是与她无话不谈,其中自然是见到了不少次皇上,庄心菀充分发挥了她的演技,仿佛真的跟莫桑榆情同手足。
顾鸣川虽然好奇这两人关系何时竟如此要好,却也不甚在意,便本着爱屋及乌的道理,对庄心菀也是宠爱有加,一时间,庄心菀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这一日,顾鸣川带着莫桑榆和庄心菀一同去皇宫十几里外的湖划船游玩,随行的宫女太监们低声议论纷纷。
“小李子,你看啊,庄心菀不过是个贵人,能跟皇上一起出游,真得多谢谢她的好姐妹昭仪娘娘。”
“对啊,自从她跟昭仪娘娘来往多了以后,有什么好事情,皇上也会带上她。”
“不过是个靠姐妹上位的花瓶而已。”
…………
宫女太监们的议论都被庄心菀的一个心腹太监看在眼里。
游玩结束后,回到宫中,太监立即就禀报了庄心菀这件事情。
庄心菀顿时气急败坏,这群宫女太监真是胆大包天!
“来人,去找到那几个太监宫女,给我把他们的嘴打烂!”庄心菀用嫩拳用力砸在书桌上,却疼的她痛哼一声,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揉手喊疼,片刻,拳头已经肿得有馒头那么大。
她又将身上的伤痛全部算到了到了莫桑榆头上。
”可恶,凭什么,凭什么?她莫桑榆一介平民,凭什么如此得宠?”庄心菀气的直咬牙切齿,恨不能将莫桑榆踩在脚下狠狠蹂躏。
但她庄心菀不是没有脑子的笨蛋,这样做只会引火烧身。
在片刻的怒火后,庄心菀迅速地冷静了下来。
又一个计谋从她脑海里浮现,几日后会有一场接见外国使臣的宫宴,不如那时候做些手脚……
庄心菀幻想着莫桑榆几日后在皇上大臣面前丢尽颜面,甚至就此失宠成为自己的踏脚石,心里一阵畅快,手上的伤势也如同不药而愈,不是很疼了。
几日里,庄心菀依旧如往常一样和莫桑榆天天见面,没人能够察觉到庄心菀平静外表下的暗流涌动。
但这不包括莫桑榆。
今天,就是接见外国使臣开设宫宴的日子。
莫桑榆一大早就在屋子里梳妆打扮,红唇轻轻抿一口红纸,便平添几分诱惑,点点胭脂粉饰下,她原本就傲然于群花之中的面容更是令日月无光,倾国又倾城。
庄心菀推门而入时,正看见铜境里那美得动人的颜色,尽管自己平日未必比上莫桑榆逊色几分,可以说是不分高低,却在此刻觉得自己仿佛矮了她一截。
想不到莫桑榆这妮子装点一番竟如此令人妒羡。
平日里,庄心菀每日都要用尽心思化妆,而莫桑榆则是完全相反,若非是那种重要场合,莫桑榆总是浅浅涂抹便是足够了的。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淡妆的莫桑榆和艳妆的莫桑榆,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浑然天成,不存在任何不和谐的地方,此刻艳妆的丽人,是她庄心菀未曾见过的一面,如此惊讶倒也属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