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静娴坐在位置上,直愣愣的看着凌老夫人,凌老夫人也从刚才的情绪中慢慢缓解过来,闭上眼睛任由丫鬟为她敲打腿,也不愿再理宋静娴,免得让自己的情绪失控。宋静娴看了一会,咬咬牙,紧攥着手帕,打算在尝试一下,刚要开口,就被凌老夫人用手制止,“宋氏,我话也说到这份上,不如我们就各退一步,我同意接受林玉怡,但现在她不能回来,得给墨染一个缓冲期让她慢慢接受,这样可满意。”
“那墨染的缓冲期的截止是什么时候,若是永久都没回复好的话,那玉怡岂不是一辈子都进不了靖南王府。”
凌老夫人睁开眼睛,不悦的神情明明白白的呈现出来,宋静娴对上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连忙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没多久,就听到凌老夫人略带讽刺的语气道,“我还不知道靖南王府什么时候轮到宋氏你做主了,哼,看来是我不中用了,紧赶着嫌弃我好执掌王府大权啊。”
宋静娴急忙道,“老夫人,你误会了,你身子一直硬朗的很,我怎么敢篡权呢。”宋静娴的脸色煞白,冷汗在额头上形成晶莹的露珠凝结在额头上,她却不敢动手擦拭。
“你的意思是等我身子不好了,你就可以篡权了。”凌老夫人淡淡的声音却透着不敢反驳的威严,“不是的,儿媳怎么敢,老夫人一直是王府的顶梁骨,王府不能没了你。”宋静娴叹了口气,暗暗道,事到如今,只能先妥协了,先把凌老夫人安抚好了再说其他的吧,可是宋静娴又想到上一次凌洛尘的婚事也是她妥协,这次林玉怡认祖归宗的话还要妥协,是不是觉得她宋静娴好欺负。宋静娴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本来低沉试图妥协的态度立马就变得僵硬下去。凌老夫人自然注意到她的变化,心中对宋静娴的好感顿时减为负分,也连带着林玉怡的那一份也没什么好感。
“老夫人,儿媳还是觉得关于自己亲孙女认祖归宗的事不能推迟,那可是凌家的亲骨肉,血脉,怎么可以把它流落在外而置之不理。”宋静娴平复下心情冷静道。
凌老夫人见宋静娴一副冥顽不顾滴水不进的样子也甚是无奈,“此事我只能妥协到这地步,其他的就别在说了。”
“宋氏你只顾着你的亲骨肉,却从不替墨染想想,你真是不配做他十几年的娘亲。”凌老夫人失望的语气刺痛了宋静娴的心,她对凌墨染确实是有愧疚,但这份愧疚却抵不过他对亲生骨肉的怜惜和弥补之情。
宋静娴冷着脸,僵硬的对凌老夫人道,“我知道我对墨染不够关心,对他也很愧疚,但我不能放弃我十几年未见的亲骨肉,再说,若墨染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后,说不定会赶着回到自己的亲家,到时候自会有人关心他,帮我弥补对她的愧疚。”
“你还真是....”真是不要脸啊,好好的一个知书达理大家闺秀居然会变成这样,难道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吗,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凌老夫人叹息道,脸色却更加铁青,“随你怎么说,我就是不同意现在就把林玉怡接过来。”
“老夫人你......”宋静娴也只能怒瞪着凌老夫人不敢说些过分的话,静默了会,宋静娴咬着牙凌老夫人告退,林玉怡的事没有解决掉,反而把宋静娴和凌老夫人的关系弄得特别僵硬。
宋静娴回到自己的屋里,气愤的就拿起桌子上的青花瓷茶器就摔在地上,在凌老夫人哪里受得气全部发泄出来,嬷嬷和丫鬟颤巍的缩在墙角里,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一向温文尔雅的王妃竟会发如此大的脾气,这让他们认识到原来温柔的人虽一向不发脾气,但发起脾气来却谁都制止不了。
宋静娴的贴身嬷嬷待她喘息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安抚宋静娴的心情,“王妃,别气了,弄坏了身子遭罪的可是你自个,”说着,冲小丫鬟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地上的狼藉打扫清楚。
宋静娴发完脾气后也冷静了不少,心平气和的坐在椅子上整理自己有些乱的发丝和衣衫,“刚才你们看见了什么了,”
“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嬷嬷和丫鬟连忙跪下低头应到,
“嗯,嬷嬷你留下,其他人先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静,你们谁都不要来打搅本宫。”宋静娴满意的听着他们的回答,果然是些好奴才,够机灵。
丫鬟们听话的把门关上,只剩下宋静娴和她的贴身嬷嬷。
“嬷嬷,你跟了我也不少年头了吧,”
“是的,王妃,从你出嫁开始,奴婢就一直跟着王妃你。”
“王妃,奴婢一直对你是忠心耿耿,绝对没有背叛你啊。”
“本宫知道嬷嬷你是我身边最忠心的人,也是本宫最相信的人。”
“本宫把你留下,是想让你替我办一件事。”宋静娴招招手,示意嬷嬷贴近一点,俯在默默地耳边耳语了几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不要让本宫失望。”
“王妃放心,嬷嬷一定会做到的。”
宋静娴冷冷的笑道,“老夫人,你不让我做,我就偏要做给你看,到时候看谁能笑到最后。”
“......”
“咳,咳,”凌墨染吃力的直起身子,只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一根羽毛在不停的瘙痒,让他觉得很难受。
“来人,”刚发出声,一个沙哑粗粒的声音吓了凌墨染一跳,这是自己的声音吗,怎么这么难听。凌墨染刚想起身下床,就被一阵眩晕瘫倒在床上,浑身乏力的身子还透着不正常的红色,凌墨染试着摸下自己的额头发现有些发烧,她坐在床上缓了回,没有叫其他人,待身子好了点,有了力气之后,便下床洗漱。
今日他还有要事要办,不能因为生病就把重要的事物给耽搁了,凌墨染匆匆洗漱,在深秋里试图用冷水洗脸让自己清醒下。她匆匆吃完早饭后,就离开了凌府,来到了醉春风。
如今的醉春风已被她改造成最出色的情报收集站,凡事朝廷中的大小事仪或者是江湖上的各种传闻,只要是自己想听到的,就没有醉春风不知道的。
当然,世人只知道有个白楼的情报局,却不知醉春风是他的总部,那些想要情报的人只需带上足够的银两,白楼自会派人来接应。因此,醉春风的生意即使关上十天半个月的也供得起员工的伙食和月钱。
凌墨染没有告诉醉春风的老鸨,自行走到二楼的总房里,进去后,从里面把门栓上,凌墨染坐下来喝了口水,缓解一下自己干涸的嗓子,头,越发的晕沉,凌墨染晃晃脑袋,强撑着取出暗格里类似帐薄的东西,细细的读起来。凌墨染先前在奴隶市场又找了几个老实哑巴的残疾人,把他们安排在醉春风里专门记录那些大臣贵族说的话,不管是不是重要的都要记录下来,凌墨染除了身边最信任的人谁都不放心,他找的那几个残疾人只会把听到的记下来而不会到处乱说,这是凌墨染非得找残疾人的原因。自古人心不古,凌墨染上辈子就是受人背叛才落道如此下场,重活一世,自然要长点教训。
凌墨染拿起笔墨把自己认为重要的部分抄写出来,抄写完毕后,再把原先的那本书烧点,凌墨染把书放在怀里,起身的时候突然眼前发黑,使得凌墨染不得不扶着桌子停顿一下。
缓过神后,凌墨染匆匆的从后门离开,租了辆马车来到了郊外的一件小茅草屋。
凌墨染来到茅草屋的后院的一个大树旁,徒手从泥土里挖出了一个小木盒,把木盒打开后,里面已经有两三本这样的书,凌墨染把怀里的书放进去,盖好盖子后,又重新把它埋入土里,等做完一切后,凌墨染所蓄积的力气仿佛全部用完,靠坐在大树旁。
凌墨染每次来这个地方都是行色匆匆,根本就曾未来得及打量小茅草屋的景色,现在却因为自己生病没有力气不得不在这里停留,才有机会欣赏这景色。
茅草屋的后面是一片人间天堂,小河里的水与岸边的石子相撞击,发出泠泠脆耳愉悦的声音,深秋里的风带着寒冷的刺骨,正好把凌墨染身上的热度所吹散,凌墨染随意将发丝随微风翩翩起舞,望着河水上时不时有蜻蜓点水的影子飞舞,凌墨染的一头思绪也跟着他们一起蹁跹缠绵。
待休息够了,时间也过晌午,凌墨染回到京城内正好闻到了酒楼里飘来的饭菜的香味,凌墨染摸摸肚子觉得有些饿了,今早她匆忙洗漱完也没来得急吃早饭就急匆匆的出门办事,等回过神了,肚子早就饿瘪了。但凌墨染从今早起就一直在发烧,即便是肚子饿,也没什么胃口,自己现在又乏身无力,最终还是决定先在酒楼里随便吃点填补一下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