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执迷不悟,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顾鉴英冷酷道,“动手!”
侍卫闻言而动,一时间刺杀声不绝于耳,大殿上血流成河。
有胆小的人,见不得血,已经晕了过去;有人偏过头,不忍看这残忍场面。
珠帘之后的琉明惠,却是无动于衷。杀人嘛,作为皇后,琉明惠自然也杀了不少。男人之间的争斗,看上去凶狠,殊不知,后宫的更狠,而且毒。什么样的死状,后宫没有过?琉明惠早已见怪不怪了。
顾鉴英一步步,朝着琉明惠而去。看来,他是要亲自处决琉明惠。
琉明惠什么也没做,就这样一步步看着他来。当然,琉明惠也做不了什么。要论武力的话,她一个妇道人家,自然敌不过日日训练的顾鉴英。
“你要杀我?”琉明惠看着越来越近的顾鉴英,道。
“你扰乱朝纲,软禁陛下,罪无可恕。”顾鉴英道。
“是你要杀我,还是董承阳要杀我?”琉明惠问。
“有区别吗?”顾鉴英道。不一样都是杀吗?而且他要杀琉明惠和皇帝要杀琉明惠,根本就不矛盾啊。
“哼,果然夏蚕不可语冰。”琉明惠摇摇头,分外鄙视。顾鉴英果然只是一届莽夫而已,比不上蓝明琛。或许也因为如此,他才一直在和蓝明琛的斗争中处于下风。
“顾鉴英,你果然是个莽夫!”琉明惠道。
顾鉴英道:“今日我这个莽夫就要了你的命!”
顾鉴英说这话时,琉明惠头顶,一个不起眼的小孔里,突然飞出三道银色光亮,直直地射入顾鉴英后颈之中,后者颈子突突一桶。
顾鉴英内心大惊,中计了!
琉明惠早有准备!
“来人!”琉明惠此时才是真正的动手,“给我把顾鉴英绑起来!其余余党,皆不可放过!”
下面大臣顿时有些懵,皇后娘娘这是死到临头疯了吧?怎么说起了胡话来呢?现在朝堂之上可都是顾鉴英的人啊,谁会听从她的调遣啊?
但这次,众人是注定要惊掉下巴了。琉明惠说完,从大殿两侧、玉屏之后,哐哐地跑出几列纵队,身着寒光兵家,手执尖矛长枪,步伐整齐,神情肃杀。
而这些士兵,一看装束,便知道不是顾鉴英的麾下。
顾鉴英此时已经是半跪着的了。有人在殿顶藏着为琉明惠打掩护,也不知藏了多久,气息掩藏得极好,连顾鉴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颈后的麻痹之感愈发强烈,顾鉴英觉得自己都快要晕过去了。
但是他还不能晕,即使是被算计了,他都要看到最后的结果,看到底是谁识破了他!
只期望不是那个人,至少这样的话,还可以证明顾鉴英没有输得彻底。
新冒出的兵士再次包围大殿,他们人数不多,但是却让人感觉阴森莫名。群臣看不起他们的脸,只觉得他们似乎在往外冒着黑气,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诡异。
顾鉴英的侍卫们此刻调转枪头,对准新冒出来的士兵。只是从气势上来说,他们已经输了。
这时,中央兵士突然立正,然后向后退去,到了一定距离后又再次站立,站姿如松般挺立。不说其他,单是这份纪律,就足以让人刮目相看。
要知道,到现在为止,这些兵士的真正统领可都还没有出现了。
不过群臣们很快就可以看到了。殿外,有人拾级而上,鞋履踏在汉白玉台阶上的声音分外清晰。
那人终于出现,身姿一点点展示在众人眼帘之中。待看清那人之后,蓝氏一派的人忍不住爆发欢呼。
蓝明琛来了!
丞相来了!
丞相果然算计到了!他们不用被清算了!
而有些站错队的墙头草们,此刻忍不住后背发寒。还以为选对了立场,可谁知事情变化得这么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蓝明琛真是玩得一手好计!
蓝明琛新进丧妻之事不是假的,即使是为国事,他此刻也身着素白直缀,看上去消瘦了些。蓝明琛贵为丞相,但其实也是个美男子。此刻一身白衣飘飘,虽是丧服,也给他穿出了翩翩公子郎的味道。
可是在顾鉴英一派的人看来,蓝明琛此时就像个催命魔鬼。没错,他们失策了,他们败了。
一败涂地!
蓝明琛走过士兵为他开辟的通道,直直抵达争端中心,朝着琉明惠所在的位置,双手合拳:“臣来迟了,娘娘受惊了。”
“无妨。”琉明惠道,“本宫无大碍。”
顾鉴英死死盯着蓝明琛,又是他,怎么又是他?!
这一次,他又败在蓝明琛手下!
为什么!
“谢娘娘开恩!”蓝明琛道,“娘娘,还请您离乱臣贼子远些,莫让贼人伤了您。”
“把他带下去。”琉明惠吩咐道。
于是顾鉴英便被一脚踹下。这一脚力道可不轻,顾鉴英被绑着,从高堂之上滚落下来,等滚到蓝明琛身边时,已经是鼻青脸肿了。
麻醉剂的效果强劲,顾鉴英就快要抵御不了了。但是,他死死睁着眼睛,用滚落下来时的疼痛刺激自己的神经,不让自己睡过去。
“蓝!明!琛!”他咬牙一字一句念出这个名字。
为什么?战神欧阳长信他都可以算计,连皇帝的信任都可以取得,为何还会输在蓝明琛手上?蓝明琛不过是娶了位公主而已。
况且最后还死了!
“顾鉴英啊,”蓝明琛居高临下,看着如虫子般的顾鉴英道,“你,错就错在太信任董承阳,太低估我了。”
什么意思?这是一场局吗?是董承阳要来对付他的局吗?
顾鉴英没有想明白,蓝明琛又加了一句:“哦,对了,你实在是有够蠢的。”
蓝明琛说完这话时,顾鉴英终于支撑不住了,眼前一黑,昏睡了过去。
蓝明琛也不理他,好似他是一团空气一样。只见蓝明琛转身,道:“作乱贼首已被抓获,本丞相不是滥杀无辜之人。若是有被胁迫归顺者,大可归来,本人不作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