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葭和蓝十七不明所以,却猜想恐怕小姐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毕竟,小姐此次前来的目的是营救墨羽少爷,而蓝明琛之所以把蓝墨羽关起来,其实也是为了引诱白素。所以可想而知,他必然会在这边布下重兵。
二人想到这一层,飞速朝蓝墨羽被关之处跑去。只是,二人到达时,这里已经人去楼空。
“人呢?”婷葭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人,忍不住急道,“怎么什么也没有?都死了吗?”
她担心小姐受苦,因此一刻也等不了。
蓝十七则很是沉得住气。他观察周围,像是发现了什么,沿着一条道走去。
婷葭发现了他的不同寻常,也跟在后面观察。不多时,她便发现了异样。
这里,明显比别处多了一道痕迹。
蓝十七跪下来,对着地上不怎么显眼的凹陷道:“有人从这里跑出去,在这里留下了脚印。”
婷葭不自觉地问道:“是谁?”
蓝十七捻起一点尘末,道:“很可能是少爷。”
蓝府的服饰都是有形制的,靴子也不例外。蓝墨羽既然是蓝家的嫡长子,吃穿用度都是按照蓝家的高规格来。蓝十七本就是个细心的人,于是便发现了这一处异样。
“去向何方?”婷葭问。
蓝十七望着门外:“无外乎是内院。”
内院?
内院是女眷的居所。蓝墨羽和顾姨娘以及蓝雪芬都算不得交好,因此不可能去往那里;而白素早就离开了蓝府,现在水心苑的正主都不在,蓝墨羽自然不可能去找姐姐。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董承玉。
蓝墨羽此时去找他的母亲,合情合理。
确定了方向,蓝十七和婷葭朝那边赶去。而在董氏的院内,她们未敢轻举妄动。
董氏毕竟是蓝家的主母,住的地方受到重重护卫;而董氏又是白素的生母,蓝十七和婷葭效忠于白素,白素对董氏还保持着母女之情——虽然并不深刻,由是蓝十七和婷葭也不愿轻易冒犯董氏。
二人正在抽搐之间,却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物。只见顾姨娘不顾下属的阻拦,“排除万难”,硬是闯进了董氏的院子。
“姨娘,您不能去!”
“姨娘,相爷说了,要夫人精心思过,您去了夫人的心就不静了!”
“姨娘,您块停下来,不能再走了!”
……
顾氏本来就忌讳别人唤她姨娘,可是现在倒好,周围包围着她的全是姨娘的称号,叫她如何不生气?更为可气的是,董氏缩在房里不出来。
这不是看不起她嘛?连见也不愿意见一眼?都这个时候了,董承玉还摆什么谱!
而且,要是顾氏今日真的在这里退缩了,恐怕会被人耻笑一辈子。她本就极好面子,断然不可能接受这种结果。因此无论如何,今日她一定要闯进去!
“都给我滚开!”顾氏气势汹汹地骂道。
暗处观察的婷葭和蓝十七却警惕起来。顾氏以前虽然也蛮不讲理,但是从来没有如此暴躁的时候,敢在明面上和董承玉针锋相对。蓝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顾氏气势汹汹地闯入房内,凶神恶煞的。而董承玉正在房内。
她此时跪在香案前,正对着一尊观音塑像。香案上放置着香炉,兽嘴里吐出缭绕的烟雾,升腾而上,模糊的塑像那一张和蔼慈祥的脸。香案两旁供着水果、花朵等物,看上去颇为漂亮。
董承玉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之上,闭着眼睛,对着观音塑像念念有词。门外的争吵,她恍若未闻,知道顾姨娘破门而入,她才慢慢睁开了眼睛,以一种极其平淡的口气说道:“你所来何事?”
“董承玉,你还我女儿!”顾氏凶狠地说,几步跨到董承玉跟前,仪态尽失。
董氏抬眸看她:“你的女儿,与我何干?”
“不是你动的手脚,我的雪芬会不见?!”顾氏简直要骂出来了,“别以为我不知你使的下三滥手段。你骗得了相爷,可是却骗不过我!”
董氏垂眸,一幅不与顾氏争吵的模样:“我真的不知雪芬之事,你怕是找错人了。”
顾氏被董氏的态度弄得恼火极了,董氏是在说她无理取闹吗?真以为她董氏可以随便欺负人?
“芬儿去了趟皇宫就不见了,如若不是你指示,还有谁能够在皇宫动手?!”
“我自从思过以来,从不出此室,更不与人联系,因此你说的指示,并不存在。”董氏道,“你若是仍想雪芬平安无事,就不该来找我,而是应该去找相爷,让他彻查。”
“彻查有什么用,你在这里一天,芬儿就算是找回来了,也不得安生!”顾氏愤怒道,罪恶的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
她这句话语意太过,目的暴露得太明显。饶是以董氏心性,也不得不重新注视着董氏。
“那你想如何?”董氏问,语调不高,声音不大,但是却有千钧之力。
顾氏被董氏一盯,差点就说不出话来了。不过想起女儿的失踪,顾氏又鼓起了勇气:“少说废话,董承玉,你根本不配做一个主母。”
“可是主母却是我,不是你。”董氏轻轻浅浅道,“听闻京中人贩作祟,希望你注意一点,出门多带护卫,尽量不要出门,以免被人捉了去。”
“你别说其他的东西,我只要你把芬儿交出来!”顾氏块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都说了,不是我。”董氏仍旧是那句话,甚至已经有点生气。怎么今日顾氏只会胡搅蛮缠,一点好话都听不进去。
“你不说?”顾氏突然冷笑。
董氏察觉到不对劲,但仍旧坚持:“我无话可说。”
“那好,董承玉,”顾氏阴冷得笑了,“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但是这是你执迷不悟,可怪不得我。”
董氏看着她,她倒要看看顾氏要做什么。
顾氏扫了自己的婢女彩霞一眼,彩霞点点头,表示明白。
董氏这时候留心到,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而屋内只有她、彩霞、顾氏三人。
这是二对一的局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