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掣此时已经来到了南宫治良和米老头身边,亲眼看着米老头施法。
只见那些黑纹被米老头逼出,像小蛇一般爬向他的食指,然后爬进食指指根处的银戒,然后被戒指困住,再也爬不出来。
半刻钟后,米老头收回了手,额头上已有一薄汗,脸色比较先前也差了许多。他退开时甚至还有些踉跄。
南宫治良此时却感觉浑身一轻,喉头一热,居然吐了一口血出来。
见此,南宫掣微微一惊,想要进一步查看,但是瞬间止住了。
米老头喘了口气,然后甩手就是一道米白色的光。那白光直直地朝被定住的安文清甩去,在碰到安文清的时候陡然变形,变成一股粗绳缚住安文清。
“先生,这是?”南宫掣从没见过这种东西,问道。
“是秘术,”米老头刚才的神情若说是震惊,现在就可以说是咬牙切齿了,似乎这秘术勾起了他的不好的回忆。他恶狠狠看了安文清一眼,似乎要将后者剥皮抽筋,“此术诡谲阴毒,寻常修士若是中招,伤口会被埋下引子,这引子会吸收宿主灵气以供他人,并且会随着寄宿的时间深入肺腑。此次好在发现得早,尚能拔出,不然,等到深入内脏,只怕是我也回天乏力。”
这一番话说出来,众人皆是震惊,又感到后怕。好在米老头看出来了,不然还不知会如何。
南宫掣虽然一向对南宫治良冷眼相向,但是在心底对这个二字还是颇为关心疼爱的。一想到自己儿子居然被这种邪术所害,顿时火冒三丈,回头去看那个狗胆包天的始作俑者。
是哪个不要命的杂碎,活的不耐烦了敢动他那个家族的人?!
安文清被米老头的法器缚着,脸色一片狰狞疯狂之意。米老头刚才就说过,他入魔了。
南宫掣真是很想给安文清来个暴击,但是抬手后却不得不生生忍住。他知道出了这样的事,必定是要把安文清带回去审问的,不可以伤了安文清性命——即使只是有可能也不行!
“家主,此人一定要带回南宫家审问!切不可放过!”米老头道。他语气又重又急,一点不像平素那个慵懒的老头。
从道出古银秘术几个字开始,他就一直不像了。
“那是肯定!”南宫掣道。
至于炼生阵……虽说也挺麻烦的,不过好在南宫掣在这。有南宫掣压制,很轻松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而现在,就只剩下……白素的问题了。
“这人是不是和安文清一伙的?”南宫掣看着白素,道,“一起带回去?”
“不,她不是!”南宫治良立刻否定道。
他一说话,就惹来了南宫掣怀疑的目光。米老头则似乎对他摇了摇头。
南宫治良猜测,恐怕米老头知道了什么。他之前放过自己,就已经知道一些事情;而此时结合目前的状况来看,猜出南宫治良的心意就根本不是难事。
要是这件事被南宫掣知道了……
南宫治良不知父亲会有什么反应。他本想着可以保护白素的,可若是对上南宫掣和米老头……
恐怕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家主,这人身上没有灵气,也没有其他修道的迹象。”关键时刻,米老头居然替白素说话,“只是这个世界的普通人罢了。”
南宫掣眼眸在南宫治良身上转转,又看看白素。南宫治良低着头,突然的沉默让他紧张不已,感觉心都要从嗓子里炸出来了,生怕父亲做出什么不利于白素的决定。
这几秒钟,当真比几个世纪还难熬。
终于,南宫掣道:“不管如何,她也是参与了这件事的。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轻易放过,把她一并带走!”
闻言,南宫治良心里一凉。把白素带回南宫家?那她以后要怎么办?
被牵扯进古银秘术,且不说与此事有无关系,单是有嫌疑,恐怕也够她受的了。而且南宫家所在的位面强者纵横,与此世完全不同,白素没有功力傍身,贸然前去只会九死一生!
南宫治良正要阻挠,却听得米老头道:“家主,不可。”
“嗯?”南宫掣瞟一眼他,“为何?”
“此女是此世之人,仅凭嫌疑便带走她,不合位面规矩。”
这其实是废话,有权有势的大家族明面上不会违反位面规矩,但是背后谁都不会把规矩放在眼里。若是小事还好说,让一步就算了,只是这可是关乎古银秘术的大事。
“而且,若是带走了她,恐怕会引起位面混乱,甚或位面坍塌。”米老头道。
南宫掣:“不过是个女娃娃,如何能有如此之强的力量?”
“家主可切莫小看她一人,她牵连甚多。米老头道,“三生万物,万物同源而相联,此世崩塌,余威难测。”
其实这也不是可以说服南宫掣的理由,毕竟就算这世界崩塌了也没什么,影响不到南宫家族半分。低阶位面的芸芸众生,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皆为蝼蚁。即使尽皆覆灭,谁又会为蝼蚁悲歌呢?
“第三,”米老头指指安文清,道,“此次我们过来,走的空间通道需灵气傍身方不会有影响,且无法庇护他人,这女娃娃一介凡人,进入空间通道只怕会被撕碎啊。”
南宫掣:“……”
还以为会是什么大义凛然的理由,没想到居然是这原因……
不过米老头说的没错,再小的原因那也是原因,贸然将白素带入空间通道,只会毁了这人。
白素死了,那南宫掣审问的目的自然达不到了。
其实想想,白素这人也不是特别重要,不带回去也可以。
“那好,不带她便是。”
见南宫掣态度改变,南宫治良悬着的心暂时落下了。可是,没等他松口气,南宫掣突然手一抬。
白素应声跌倒。
南宫治良猛然抬头,对上南宫掣凌厉的双眼。他不敢去看白素,怕被南宫掣发现端倪。
“这女娃娃怕是中了封印术。”南宫掣道,“下手还真是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