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看走了眼,蓝雪心有种错觉,似乎那对守将是凭空出现的。
不过现在蓝雪心对自己的判断能力很是怀疑,毕竟一路走来,她是状态最不好的那个。
朱红立柱下,站着魁梧男子两名。面色是正常的红润脸色,只是,这样正常的面色,在蓝雪心等人经历过这么多事后,反而显得不正常了。按照蓝雪心等人所想,这遗址里待的都是鬼兵才叫正常。
一行人走过去,脚步声刺耳得很。那守卫的人眼珠子盯着她们,但是并没有驱赶的意思,只是放任几人靠近内殿。
不知是不是蓝雪心的错觉,她老觉得守将在盯着静水看。
当静水等人离天坛内殿越来越近的同时,守将的神态在慢慢变化,他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静水推断守将怕是不喜让人靠近。
只是因为没有触及他们的底线,所以这对守将并没有攻击她们。只是,若继续这样下去,就难说了。
静水试探性地上前,向二人行了个礼,问道:“敢问二位,此殿可入得?”
守将不答话,只是盯着静水看,面皮涨红。
郑钰柏在一边道:“这些守将怕是要祭品。”
这是静水第二次在郑钰柏口中听到祭品二字。看上去,郑钰柏好像很懂这个遗址的运作规则。
对于郑钰柏的的说法,静水不敢忽视。细细想来,渡河和穿林的时候,确实都死过人的——而且一次比一次的人多。难不成这次又要死人?
那得要几个?
静水觉得她们很难凑齐祭品。小姐是她绝对不会牺牲的,而郑钰柏肯定是不可能献祭的,要是静水自己献祭,于她本人而言,她倒是不会不愿意,不过她若是死了,谁来保护小姐呢?她不放心郑钰柏。
要是小姐能够平安出去,静水就是万死也是值得的。可问题是,有郑钰柏在,她还不敢冒险。
见就是轻易听从了郑钰柏的建议并且在认真思考,蓝雪心觉得不可思议。同时也感到一股危机。
郑钰柏想从思想上控制静水?
蓝雪心各种狐疑,现实却容不得她表达太多。受限于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蓝雪心就算是做出一个动作都十分吃力。
郑钰柏风一般擦过静水身边:“不一定要活人,血也可以。”
闻言,静水虽然未全信,但念及郑钰柏骗她也没有什么好处,便半信半疑地割破自己的手指,让殷红的血液滴落。
郑钰柏故意撞她一下,血液移位,在空中抖了一抖,划出一条妖异弧线。
静水正要怒目,却只见那滴血歪打正着,正中白玉地面一凹槽。静水惊讶于郑钰柏的精准度,显然他这样做是有预谋的,不过即使有预谋,也未必让人都能做得如他一般。
在静水看不见的地方,那血滴通过凹槽下方极细的孔洞飞速朝前推进,融入一片清水,而原本平静的水流在接受了这一滴血液后,如同被人搅动一般运动起来,沿着早已存在的细管道延伸至四面八方,刺激一路上的各类机关。机括开合,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哪怕是当事最好的机关术大事,看到这极小极复杂的机关铸造术,怕是也只有叹为观止的份。
而地面上,静水气恼的念头刚刚升起,那对守将的脸色却突然放晴,各自退后一步,为静水一行人让出路来。
郑钰柏这回却老实了,恭恭敬敬地对静水做了个“请”的手势。
郑钰柏,愈发不好捉摸了。本来就是个十分神秘的人,现在,他身上的谜团不减反增。
一行人依照原来的队形步入天坛内部,不过这次,静水分外留意郑钰柏的动向,简直要把他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中,而对蓝雪心的注意力反而下降了。郑钰柏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静水爱怎么看,就让她怎么看。
然而她们都没有想到,刚踏入天坛内殿,就遇到一个“老熟人”。
……
东岳帝都。
董承陽这次病来得快,去得却不算快。一众御医拼命也没拿下的病症,被到任没多久的国师安文清治好了。
经此一遭,安文清的地位自然更加尊崇,而蓝明琛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蓝明琛和顾鉴英是一对死敌,可惜现在顾鉴英顾着北漠的战事,没有时间来与蓝明琛斗气。近来局势不力,战况胶着,顾鉴英分身乏力。顾付申是个官场年轻人,根本斗不过蓝明琛这只老狐狸。
一时,京都官场都有些蓝明琛一家独大的趋势。
吊儿郎当的王爷欧阳东泽这些天倒是认认真真上了几天朝——虽然他的认真也只是站在人堆里安安分分听着不说话罢了。不过欧阳东泽能来上朝,已经非常难得了,他的表现反而没人关心。董承陽也是只老狐狸,知道朝堂不可一家独大,为了遏制蓝明琛的势力,倒是对欧阳东泽亲厚有加。
欧阳东泽会说话,在朝堂上尽拣着董承陽爱听的说。他的这种行为被不少老臣所不齿,但是欧阳东泽本人却没什么自觉。
且让董承陽得意几日,毕竟,他还能守住这江山多久呢?
自己且先忍着,毕竟,忍了十几年,也不差这几日。
皇帝对“大病初愈”的欧阳东泽怜悯不已,赏了许多奇珍异宝,要欧阳东泽养好身子,别累着了。欧阳东泽表面上受着,把赏赐拉回王府时,却忍不住冷笑。
董承陽的破烂货,他什么时候稀罕过?
“王爷。”琉杏莹是大家闺秀,成为王妃之后,自然而然地就有尊贵的气质,与欧阳东泽相得益彰。
“这些天你辛苦了。”对于琉杏莹这些天做得努力,欧阳东泽看在眼里。虽然他不爱琉杏莹,但是不代表会忽视她的贡献。
琉杏莹颇为震动:“欧阳哥哥,你……”
欧阳东泽没让她继续说下去,而是问她:“你可知道我的心愿?”
“杏莹不知,”琉杏莹飞速扫视四周,周围没有外人,“但杏莹愿为欧阳哥哥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