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王府。
作为东岳唯一一位王爷,又适逢大婚过后,府上洋溢着喜庆氛围。街头巷尾,都免不了拿二位王爷对比,以作谈资。
毕竟,这二位也太悬殊了。众望所归的那位乘龙快婿转眼成了阶下囚,而这被人看作是风流不羁没正行的草包安平王爷倒是娶了美貌娇妻。
令人唏嘘。
只是旁人总是羡慕,各种心酸,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就欧阳东泽自己而言,他根本不想成婚。
尤其是知道琉杏莹在背后玩阴的之后。
那日劫囚,还好郑钰柏来得快,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突然冒出的劫囚者,极有可能就是琉杏莹安排的。
想到蓝雪心差点死在这样的算计中,欧阳东泽就恼火不已。只是,琉杏莹身份特殊,想来,皇帝肯同意这件事,也是想让琉杏莹当眼线。
欧阳东泽与琉杏莹相敬如宾,井水不犯河水。成婚多日倒也没怎么碰琉杏莹。而今日北漠战事迭起,异象频发,少不了欧阳东泽的“功劳”。
在密室内,欧阳东泽展开送回的信纸,旁边是一黑衣包裹的人,垂手而立,毕恭毕敬。
“捉到董傲泊了?”欧阳东泽浏览传回来的消息,道。
“是,花姑娘正盯着他,等着少爷前去审判。”
审判么……欧阳东泽倒是想去,不过看目前这个情况,他走不开啊。
皇帝本来就不允许他出京城,而且现在才大婚……怎么都说不过去。
成婚……还真是麻烦!
“蓝明琛那处,已经开始有动作了?还被蓝雪心追查到?这是故意的吧。”
“回少爷,尚不清楚。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存在主动泄密的可能。”
欧阳东泽好看的眉毛拧起,似乎极不愿意听到这个消息。
“那边的动向,多盯着点。”
“是。少爷,花姑娘问,少爷何时可去北漠?董傲泊这样搁着,总归是不好……”
毕竟还是董家的人。
欧阳东泽冷笑一声:“无妨,花姐姐在那里,他不会轻举妄动。至于何时动身……十日之内吧,我需要安排一下。”
董傲泊,就是个认死理的死脑筋,不然也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北漠那边,顾鉴英如何?这几次边境上的动静,是不是他搞出来的?”
“回少爷,是。这几次东岳军队取得大捷,似乎是因为顾鉴英与北方部族达成协议。”
“狼狈为奸。”欧阳东泽冷笑一声,眉眼间是罕见的暴戾与不屑。
若不是这些渣滓,他的父亲也不会英年早逝!就让他们再逍遥一段时日,到时候,欧阳东泽要他们,生不如死!
从密室出来,欧阳东泽神情未见轻松。有许多事,变得太快,让他应接不暇。
更何况,迎面走来之人,他一点也不想见。
才转身,琉杏莹已经哑着嗓子,柔柔弱弱问:“杏莹究竟做错了什么,竟如此不得欧阳哥哥喜欢?”
欧阳东泽本想自顾自走掉,但却忍不下心,治好叹一口气,道:“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今天累了,不想……”
剩下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因为欧阳东泽的腰被人环住。
琉杏莹的纤纤手臂柔柔地搭在欧阳东泽的腰上,轻轻用力,手掌处收紧,身子靠在欧阳东泽身上:“欧阳哥哥你出钱都不会这样对我,杏莹不想被如此对待,只希望王爷可以说出不满之处,杏莹可以改的。”
改什么啊,还能改吗?
若是改了之后就能喜欢上,这怕是也不配被称为感情了。
“杏莹,你放开。”欧阳东泽道。
“不,我不放。欧阳哥哥你说,你想要干什么,杏莹都可以帮你,哥哥想要天上的月亮杏莹都会帮你摘下来!哥哥想要做什么,杏莹一定会满足哥哥,只求哥哥不要再不理我。一个人,很孤独的。”
一个人,很孤独的。
简简单单几个字,敲中欧阳东泽的心。
他想起了那段日子,变故陡生,亲人离世,只留下他一个存活人间。
好孤独啊,那段日子是黑暗的。
尔后,琉杏莹的话却如同锋利的爪子,划开了欧阳东泽的心。
“欧阳哥哥,能帮你的不只是蓝明琛,杏莹也可以!杏莹是王爷的王妃,我们是一家人,我比蓝明琛更可靠!为什么你宁愿相信蓝家,也不愿意相信我?”
为什么你宁愿把所有心思都花在蓝雪心身上,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欧阳东泽却是瞳孔猛缩,脊背也僵直了:“你说什么?蓝明琛?”
琉杏莹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琉杏莹知道,自己不点破这件事,永远不可能和欧阳东泽站在同一阵线。只有让欧阳东泽明白,自己已经洞悉了他的秘密,才有可能博得一线生机。
“是蓝明琛主动找我的,跟我说了一些事情。”
“他,”欧阳东泽艰难开口,“跟你说了何事?”
没想到,蓝明琛居然会找上琉杏莹。欧阳东泽又震惊,又愤怒。
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暴露的风险,他和蓝明琛所谋之事,本就大逆不道,千万不可向皇家的人透露半点风声。但琉杏莹可是皇后娘娘的堂妹!
蓝明琛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如此糊涂!
不过蓝明琛都已经把欧阳东泽出卖了,他再矢口否认,倒显得可笑。现在,最重要的是,看琉杏莹的态度。
“只是说了一些欧阳哥哥的琐事,知道欧阳哥哥为当年之事愤愤不平。”琉杏莹挑着好话说,知道欧阳东泽已经上钩了。
不能把所有东西都展示给欧阳东泽看,那样反而不好。
像这样,说一半,藏一半,才更能保持和欧阳哥哥之间的亲密关系。
“杏莹和王爷一样,也不喜欢顾家。”琉杏莹说,这可是表明立场的好时机,“且杏莹既然已经嫁给了欧阳哥哥,以后便是欧阳王府的人了,与琉家再无半点关系。”
这话,就说得非常重了。
欧阳东泽看着她,举棋不定。这件事牵涉到太多,由不得他不谨慎。
“你,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