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修的玄黄之术,今日得见谭贵妃便觉其有魂弱之症,恐其常有梦游天外,晨时难醒,惧惊惧吓,体弱多病。此症多由惊吓过度所致,药石无医。”
守静说着,皇帝脸色渐渐不好看起来,如他这般说法,岂不就是告诉他,谭素兮这病全是由他吓出了的?
皇帝眯着眼,脸上之色渐浓,禹王轻击几下桌面,守静这才转了话锋。
“草民方才见娘娘配挂有一龙纹琉璃珠,不知可是陛下的罹天?”
皇帝半眯着眼,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守静顿了顿又接着道,“罹天能镇魂,若是再有陛下龙气相助,谭贵妃定无大碍。”
次日,挽髻掺扶着谭素兮坐到窗台边,看窗外青涩的梨子,谭素兮闲来无事,每日便数上一数,算是打发时间。
挽髻全程微红着脸,谭素兮难得的来了心思,便打趣她,“你看上禹王了?”
不曾想挽髻脸上更红,只想找个地洞钻了白好,“娘娘!禹王丰神俊朗,奴婢不过是觉着好看,多瞧了几眼。”
“也是,”谭素兮说出了自己对禹王的感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挽髻听得此句,脸上立马变了颜色,也顾不得尊卑之分,赶紧捂住了谭素兮的嘴。
“娘娘可别乱说话,且叫陛下听见了,指不定又是一番波折。”
思及此,皇帝年末大婚的消息在挽髻嘴边打了几个转,到底还是吞了回去。
连一句夸赞别人的话都说不得,谭素兮捂着肚子,脸上出现几分茫然。
指不定现在满世界都等着逮捕她呢,她现在也是有家回不得了吧……
在自己的世界无处藏身,在别人的世界也是不得自由,她开始不明白自己活下去的意义了。
她找不到邱乐,失去了清白和自由,没有了家,没有了朋友,没有了一切的一切……
“娘娘…”挽髻看她又出神了,小声呼唤着。
谭素兮回过神,突然很渴望外面的世界。哪怕还在皇宫,至少该出了房门吧……
她自顾站了起来,推门走到院子里,站在太阳底下抬头看树梢的青梨,够着手去摘。
挽髻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尖叫一声,惊动了来助谭素兮保胎的禹王。
禹王看不见,五感却优于一般人。
“谭妃娘娘这是怎么了?”
谭素兮并未看到他,却指着树梢的青梨,“你看它翠翠的,似乎很好吃。”
“呵~”禹王轻笑一声,一跃而起,分毫不误摘下那梨,递到谭素兮手里。“这一季的梨子还未熟,只怕青涩难以入口。”
谭素兮这才发现给她摘梨的究竟何人,她拿手在禹王眼前晃了晃,那眼珠子不动分毫,如同白蒙蒙的死水。
“谢谢。”她捧着那梨咬了一口,果然酸涩不已,又皱着眉偷偷扔了。
禹王是来针灸的,谭素兮磨蹭了半天,到底还是乖乖躺在床上露出肚皮。让一个瞎子给她针灸,她多少是忐忑的。
可不久她就发现,禹王虽然看不见,可是手法娴熟,摸索着给她扎的针,针针不虚,反倒是比耳清目明的御医快了许多。
“谭妃娘娘该多修养才是。”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禹王拔了针。
谭素兮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他,多少有些不信他是个瞎子。
她又拿手在禹王眼前晃了晃,禹王唇角含笑,拉住她的手腕。
“你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