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这鱼汤味道怪怪。”喝了几口鱼汤,纪诗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起床后的两人与往常无异,若不是纪诗瑶的脖子上挂了彩,缠上了几圈绷带,他们都要觉得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个梦。
“鱼汤味道怪?”周维桢闻言给自己也盛了碗鱼汤。
“好像是有些怪。”
继续抿了几口,这种感觉他也说不出来。
“许是这鱼熬的太久了。”宋朝姜见情况不太对,出来打了圆场。“快吃饭吧,待会凉了。”
“嗯嗯。”
点点头,也许真的是熬的太久了,待会儿她去提醒一下那个煮鱼的大娘,让她注意点火候。
周维桢不似纪诗瑶一般好骗,打量了宋朝姜一眼,眸中满是精明。
这鱼八成和她母妃有关系。
等到大家都用好膳之后,宋朝姜接过宋嬷嬷递过来的绢帕擦嘴。
“阿桢,母妃想过了,母妃打算去云觉寺小住几日。”
昨晚的事她也了解一二,心疼的看着儿子,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他。当初空月大师便说过,她这儿子入了魔,还是心魔,她不信。
直至那一晚,他一人屠光了地牢中的上百人,月色映在他的面上,显得格外狰狞的时候,她方才觉悟。
“儿臣不信神佛。”指尖轻颤,周维桢握住的茶杯泛起些许水纹。
“就是去静静心。”
她又何曾信过神佛,可这是她能为他做的仅有几件事。
周维桢的目光落与桌上,沉声道:“母妃此去路途迢迢,将宋嬷嬷带上,好多个人照应,儿臣也可放心些。”
思索一番,她也应了这事。
“也好,那母妃便将宋嬷嬷带走了,母妃不在的这几日,你可不能委屈了阿瑶。”
纪诗瑶狐疑眨了眨眼,怎么扯到她身上了?
眸光转向纪诗瑶:“母妃放心吧。”
嗯?这算不算皇叔给她的承诺,莫名有点……撩人。
“阿瑶陪哀家去后院散散步吧。”既然要走,那她就应该把打点的事全都打点好。
“喏。”
现在正值夏日,外头边的太阳极其毒辣。纪诗瑶一行人就这么的在廊里漫步,并未真的走进院里。
“你同阿桢相识多久了?”
“回太皇太后,约摸有两个月。”
纪诗瑶与宋朝姜对视片刻,心头都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太皇太后去云觉寺十之八九是为了皇叔,可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去?是不是和昨晚的那个皇叔有关系?
知道她心里头有疑问,她也没有拐那么多弯子。
“昨晚的事……”
“昨晚并未发生过什么!”面色一白,纪诗瑶嘭然跪在地上。
“哀家不是这个意思。”宋朝姜摇头轻笑,自说自话:“哀家不知道为何阿桢会认定了你,但既然已经这样了,哀家也没什么可反对的,哀家只是他开心便好。哀家只希望你是真心实意地为他好,若有一天你背叛了他,哀家亦有千万种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递给纪诗瑶一个木盒,木盒上边的花纹鎏着金,铜杆扣着,但并未上锁。
“吃了它。”有些不忍的开口,宋朝姜转过身去,不看纪诗瑶一眼。
她知道是她太过残忍了,可是为了阿桢,她顾不上那么多,当年的事她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喏……”
纪诗瑶呼吸一滞,慢慢垂下眼睑,接过了那木盒子,将其打开。只瞧了一眼,但她大致也猜出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最是无情帝王家,可偏偏这太皇太后是个多情的,多情到了可以将她的性命作蝼蚁轻视。
“你放心,只要你不背叛阿桢,你便没有性命之忧。”
而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冷笑一声,纪诗瑶一把将盒子里的蛊虫吞了进去。接着陡然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瘫软了起来。
唇瓣张张合合,宋朝姜终究未再吐出只字片语,不自觉收紧五指,她躲了那么久终究还是成了后宫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