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阿瑶见笑了。”
折腾了快半壶酒的功夫,大夫才收住手,将针板放到一边。换了干净的棉布来围住纪诗瑶的脚踝,慢慢挤出瘀血。等到渗出来的血颜色淡了不少,他用热毛巾敷在上边。
“可是好了?”
“嗯。”事后净手,大夫用另外一条毛巾擦着手。“容老夫回医馆准备些膏药,傍晚时分差人送过来贴上即可。切记,注意休养,不可在乱动了,此外,伤口不能碰水。”
“嗯。”王子猷看向了一边的王语。“阿语,去送送大夫。”
“好嘞。”
王语应声,上前掏出银两给大夫,替他把药箱给收拾好之后,一路护送他回去了。
瞧着自己的猪蹄子,纪诗瑶感觉好了很多。虽然依旧很肿,但是瘀血被放光之后,看起来至少不似先前一样嚇人。
她的包袱还挂在身上,因为太过慌乱,一只发簪险些从包袱中滑落,好在王子猷手快,给她接住了。
“阿瑶,你的发簪。”
正准备把簪子递给纪诗瑶,王子猷刚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这簪子怎的这般眼熟?
见王子猷把簪子抬到自己跟前好生端详着,纪诗瑶也是有些好奇。
“先生识得这簪子?”
“有些眼熟罢了,许是经年走南闯北,见过的朱钗头凤多了,就觉得眼熟。”
细想了很久,王子猷都记不起他是何时见过这发簪,最后他只能得出这么个结论。
听到王子猷这么说,纪诗瑶想到了之前棠姬同她说过的那些。棠姬说一家是被王夫人灭口的,难不成先生也是同棠姬见过的,所以才眼熟这簪子?
“簪子是棠姬送给我的,棠姬对我可好了。”
不动声色的试探着王子猷,可是从头到尾他的表情都没有丝毫轻微的变化,这让纪诗瑶又有些头疼了起来。
先生这个样子不像是认识棠姬的啊。
“原来如此。”把簪子交给纪诗瑶,王子猷叮嘱了她几句。“既然是故友相赠,那阿瑶定要好好存着,况且这簪子做工精细,上边用到的材料亦是极好的,是上品货。”
“嗯嗯。”
王子猷同纪诗瑶说话时神色淡淡,并无异常,纪诗瑶觉得她自己好像是被动的卷入了一场战争里边。
没有硝烟,只有尔虞我诈。
解下自己一直背着的包袱,纪诗瑶把发簪放了进去,她本想把这发簪典卖点,但是现在的她哪里都去不了,就只能先留着了。
“阿瑶在这里先坐一会儿,我去将贾岚找来陪你说话解闷。”
说到这个,纪诗瑶眼睛都亮了起来。
“先生快去。”
对于这个刚收的小姐妹,她表示她很喜欢。
“好好好。”宠溺一笑,王子猷还是有些不放心。“千万不要动,记住了。”
“百分百记住了,我不动,打死都不动。”伸出手指,纪诗瑶摆出了要发誓的动作。
“嗯。”
出门之前,王子猷还顿了下脚步往里边看了一眼,确定纪诗瑶还坐在椅子上,这才放快了脚步。
他之所以这么不放心,是因为阿瑶实在是太逞强了,出了什么事都不会主动开口。她这脚明明都成了这个样子,可却依旧是一声不吭,自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强撑着。要不是他今日给她找了大夫,他都不知道再拖下去会出什么大事。
在王子猷走后不久,纪诗瑶就想着扶着边上的桌子跑床上躺着。可是正打算行动,她突然觉得心头绞痛。
想伸手捂着胸口,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疼痛感,可是现在的她早就疼得动弹不得。像只受到了威胁的野猫一样弓起身子,纪诗瑶发出痛哼声。
怎么关键时候痛了起来。
本以为就这么忍着,过一会儿它就自己好了。可是纪诗瑶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她心口痛的时间持续了好久,不似往常一般。
以前,偶尔那么一两次她心口也会莫名其妙的疼起来,但是只要痛个几分钟就好了,可这一次却是疼到她浑身无力。
眼前突然一黑,纪诗瑶有些撑不住直接倒地上了。
“阿瑶!”
王子猷才回来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人抱在怀中。
不知道为什么,王子猷才抱住她,她就觉得自己浑身舒服了不少,整个人也缓了过来。
惨白着一张脸,纪诗瑶摇摇头道,“我没事,我好多了。”
“还说胡话,脸都白成这样了。”抬起头,王子猷冲着贾岚开口。“劳烦贾姑娘了,可否替王某去请个大夫回来?”
“我这就去。”
一进屋贾岚就被吓到了,王子猷说话之后,她这才反应过来。
“别去!”喊住贾岚,纪诗瑶拒绝了王子猷的好意。“真的,我没事了,我现在只想躺着休息一会儿,太累了。”
“真的没事?”王子猷不死心的问。
“真的。”
“那好吧。”
抱着纪诗瑶回床上,王子猷一直守着她边上,直到她深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