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衙门离酒楼不远,没走多久纪诗瑶与周维桢就走到了。空月因为还要照看一些病情比较严重的百姓,所以并没有跟过来。
‘明镜高悬’这四个大字悬挂高堂,彰显着公衙的秉公明法。此外,为了纪诗瑶着想,周维桢在过来之前就已经拖人过来将衙门里布置满了明亮蜡烛。蜡烛用白丝网罩罩着,明火被聚拢了起来,也显得这中正堂更亮了一些。
感受着重获光明的感觉,纪诗瑶只见左右两边都有衙役站着,手中拿着。
而云青青则是跪在地上,边上躺着的那个是陆知章无疑了。
“咱们是要干啥?”低声同周维桢说着话,纪诗瑶对于眼前这一幕,充满了好奇。
“审案子。”
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一直手牵着手,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自带特效走场子。长寐见到人来了,正想下来同周维桢问安,可是视线一触及两人紧扣的十指,她忍不住在心底暗呼辣眼睛。
把纪诗瑶带到堂上,周维桢将她摁到了主座上,自己则是坐在她边上临时辟出来的那一小块地方。
“王爷。”把准备好的笔墨纸砚统统给周维桢端过来,长寐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恭谨的喊他王爷,而不是馆主。
“嗯。”
坐在这位置上,纪诗瑶总是感觉有些不安,忍不住左摇右晃。
“安分些。”周维桢一边铺陈纸笔,一边同纪诗瑶说道。
“皇叔。”靠近周维桢,纪诗瑶没敢大声讲话。“我坐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堂堂摄政王王妃屈身审一个小小县令,这已经是抬举他了。”故意放大声音,周维桢这话是特地说给底下边的人听得。
果不其然,下边的人听到这句话之后,脸上的表情更加恭敬诚恳了些。
“我来审?”
纪诗瑶听到这个差点没跳了起来,激动的抓住周维桢的手,墨汁差点没弄得洒落一地。
“嗯。”
“那你干嘛?”
“我?”抬着笔那只手一顿,周维桢抬头冲着纪诗瑶一笑。“本王今日屈身给王妃当师爷。”
说完,一甩衣袖,周维桢一拍惊堂木。
底下衙役齐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捣着杀威棒,齐齐喊出声来,准备升堂。
哪里想得到周维桢回来那么一出,纪诗瑶被周维桢这一拍,吓得魂都快没了。
埋怨的瞪了周维桢一眼,纪诗瑶不满的嘟囔着:“真的是……吓死个人了都。”
抢过惊堂木,纪诗瑶亦是用力一拍,整张桌子生生被她的力道震得快四分五裂了。
“咳咳。”清着嗓子,纪诗瑶想要自己的声音变得粗犷一点。“下跪者何人!”
面上死板着一张脸,可是她现在心里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天啊,她没说错话吧。第一次审案子,真他娘的嗨!哎,不对……她这案子审的是什么?
突然意识到这个很严肃的问题,纪诗瑶感觉自己是进了周维桢的套。
“民妇云青青,庆阳县人。”
“下官陆知章,三原县县令。”
庆阳县?庆阳县不是三原县隔壁的隔壁县城?中间隔了那么远居然还能搅和在一起,缘分天注定这话真不假。
“你们二人是何关系啊?”本想求助周维桢,可是他一直埋着头做笔录,压根没有时间搭理纪诗瑶。纪诗瑶只好作罢,胡问一通。
“下官同她毫无关系!”陆知章强忍住疼痛,开口否认他同云青青认识。
“没关系你会跟她在野地里……”纪诗瑶听着陆知章的话,下意识就想喷他一脸。正准备将他在稻谷中做的好事抖落出来,但是转念一想,好像有些太粗俗了,这样说会显得她很没有教养,于是乎她又改了口,才继续说道:“在野外聊天!你们一个在三原,一个在庆阳,相隔那么远。难不成是偶遇?”
“下官……”
“还不速速招来!”坐在位子上的时间久了,纪诗瑶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审问人的手法也越大越熟练。
“民妇招!”云青青朝着纪诗瑶虚扣了几个头,然后这才开口出声。“民妇全都招,他其实是民妇的姘头。”
嘶——
空气中忽然响起一阵惊叹声,一群小衙役听到这话,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其实这也怪不了他们,他们病才好,今日算是这一年第一次任职,但是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他们的县令居然与云青青有一腿!着实是刺、激啊。
“还有!”纪诗瑶点点头,这个她知道,毕竟是她捉的奸,她其实就是走个程序而已,“陆知章,本王妃问你,三原百姓明明是得了病,你为何不直接上报,向朝廷求助,而是同上头说,三原县只是闹蝗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