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说的是真的？”
“嗯？”纪诗瑶换了只胳膊枕着，问道。“什么真的假的？”
“你喜欢王子猷？”长寐直白了当的问。
“咳咳咳！”咳了几声，纪诗瑶略微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咱们……哎呀，会不会开车？好好开成不？”
车轱辘不小心趟过小坑，颠簸了起来，马车晃悠的动作幅度有些大了起来。
纪诗瑶躺在粮袋上边，差点没被晃了下来。
“主母属下知错。”连忙给纪诗瑶赔不是，赶车的黑衣人立马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看路，生怕又被纪诗瑶吼骂。
“好好赶你的路。”纪诗瑶原本也只是以此为借口，逃避长寐的问题，自然也不会真的同他较劲。
“喏。”
看破了纪诗瑶心底打的小九九，长寐也没捅破她，只是等由着她胡乱折腾一番之后，才继续追问：“现在可以好好聊聊我们刚才的那个话题了吗？”
长寐的目光太过于灼人，纪诗瑶有些忍受不住。
“哎呀，你别这样看着我。”侧着身子，纪诗瑶背对着长寐。
“那你就好好跟我说说，你的真实想法。”
一把将抓住纪诗瑶的肩膀，长寐用力一带，纪诗瑶被拽了回来。
“是是是，我就是喜欢他怎么样。”挺起身子，纪诗瑶坐直了起来。“难不成你还不让我喜欢他吗？”
纪诗瑶突如其来的坦白把长寐给唬住，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让她僵了许久。过了一会儿之后，这才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笑什么笑？”纪诗瑶有些犯懵。
“你……”指着纪诗瑶的鼻子，长寐正想张嘴说着其他的，却不料是嘴巴里发出来的声音，被笑声给吞没了。“哈哈哈。”
“我让你笑。”抬脚给了长寐一下，纪诗瑶觉得有些难堪。
是她先问她的问题，她好好回答了之后却是这种态度对待她的，真的是让人气愤。
“我不是嘲笑你的意思。”见纪诗瑶情绪波动开始变大，长寐急忙解释。“我只是觉得你有些可爱。”
说完，还捂着脸笑弯了眼睛。
可爱？纪诗瑶眉头一挑，眨巴着眼睛。
“你用错词了吧？”
可爱这个词用到她身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好不好？哦，不对，应该是暴殄天词。
“没有，真的很可爱。”变说着，长寐还一边伸出手掐了一把纪诗瑶的腮帮子。
“不是，你让我好好捋捋啊。”
古人什么时候又变得那么开放了，一般来说如果有女孩子嚷嚷着喜欢别人家的脑子，不应该是被吐口水淹死更甚的就是浸猪笼警告吗？而长寐居然是夸她可爱，这画风有点不太对劲啊。
“你是不是外边欠人钱了？”琢磨了一下子，纪诗瑶问道。
“没有啊。”长寐也是被问的有些疑惑。
“你好好跟我说。”盘着腿，纪诗瑶倚在米粮袋子上，她现在整个人就跟东北大炕头上绣花的老娘们一样。“你要是有困难，你就好好跟我说，我能帮的一定帮，所以你也就别夸我可爱了。”
理解了纪诗瑶的意思，长寐有些气得慌。
合着她以为她自个夸她可爱是因为他在外边欠钱了，然后想找她借钱才会夸她的？
真的是蠢得慌。
“喜欢就喜欢吧。”也不打算继续跟纪诗瑶废话，长寐只打算提下自己的小建议。“馆主也是个不错的人。”
瞥了一眼长寐，纪诗瑶冷笑：“我到现在都忘不了他给我带来的耻辱，不论是当摄政王的他，还是当万疆馆馆主的他。”
“馆主当时也不是故意的，那时的他同你不熟。”长寐辩解着，努力的给周维桢争取一个机会。
“一句不熟就想把所有的过错给推了吗？闹笑话的人是我、被戏耍的人是我、傻了吧唧捧出一颗真心给别人的也还是我！”
纪诗瑶嗤笑，脑中打开过往的回忆闸门，所有过往的那些种种斑斑，全部涌现在纪诗瑶心头，如奔腾烈马不停的踩踏在心头肉上，疼得她发颤。“凭什么我受了伤害以后还要那么大度？我没捅死他都算我心地善良了。”
“可要是现在馆主也是一颗真心捧给你呢？”长寐不死心。
“先别提是不是真心，哪怕是我也给他摔碎了踩地上，他凭什么让我进他家门？真是好笑。”痛痛快快的骂出声，纪诗瑶心头顿时畅快不少。
纪诗瑶的反应会这般大，这是长寐所始料未及的。也没说些什么，长寐只是静静的听着纪诗瑶吐诉着她自己心头苦水。
“所以考虑他之类的奇异念头，你还是打消了。
“好。”
得了回话的纪诗瑶缄口不言。
沉默了晌久，她这才说了句：“现在这种叔侄关系挺好的，打破了就没办法继续相处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