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默然,然后笑了笑:“好,我信你。”
若是出了事,那他便同他一起受罪。
纪诗瑶看着御惊风坐在轮椅上的御惊风:“哥?”
知道纪诗瑶的意思,御惊风笑得很愉快,眸子璀璨如星:“放手去做,哥信你,只不过你要怎么医治?以毒攻毒再给我吹奏一曲?”
“我敢吹,你敢听吗?”
“不了,好意心领。”
御惊风如实摇头拒绝,他家妹子虽然歌哼得不错,但是在乐器这一方面简直就是白痴中的战斗白痴。当初还在王府的时候,不知道毁了多少把琵琶。
“我需要给你针灸。”说着,纪诗瑶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小药箱里边拿出了针灸包。
御惊风那时受伤的时候,纪诗瑶因为帮不上什么忙,一直内疚自责着,回去之后待在房间了一直恶补药理知识,再加上她自己原本就有些底子,学起来也更加的得心应手。
这几日一直随身带着小药箱,倒是真的有几分医者的感觉了。
打开包,一根根银针赫然暴露在空气之中,陈列在众人面前。
对准梨升穴,纪诗瑶一把扎了进去。进针的时候,纪诗瑶捻转针体而进慢慢的推进银针,银针由浅入深以促使气至。紧接着相同的手法,纪诗瑶对着其他几个穴位也扎了针。
纪诗瑶的这几针一下去,御惊风只觉得自己的半个身子开始有些麻痹,失去了痛觉。
“可有感觉?”纪诗瑶问。
“身子略麻,其他还好。”御惊风同纪诗瑶报告着自身的情况。
“其他的没有了?”纪诗瑶一噎,不死心的问。“比如眼睛方面的?”
感知到纪诗瑶情绪的波动,御惊风的笑容渐渐凝固了起来。失明多日,他也很期待自己可以看到东西,可是此时此刻的他眼前依旧一片漆黑。
“没有。”
“到底行不行?不行就不弄了。”不懂医理的柳乘风只能在一旁干等着,如无头苍蝇一般的他比当事人还焦急。
不对啊,按理来说扎几个穴位刺激一下就成了啊,怎么会依旧什么也没看到?难不成是她思考的方向错了?还是说她少了一些什么东西?
纪诗瑶皱眉思索片刻,尔后眼睛一亮,可是没过几秒,她的表情也同时跟着庄重了起来。
“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周维桢揉着纪诗瑶的头,让她心宽一些莫要太着急,以免自乱阵脚。
“还有一个穴位……”抬头看了一下周维桢,纪诗瑶半晌才吐出嘴里没说完的话。“膻中穴。”
“不许!”柳乘风斩钉截铁的否决着,整个人立马插到御惊风的面前,挡在了纪诗瑶与御惊风两人之间,恶狠狠地看着纪诗瑶。
如果是其他穴位,他可能也许会不知道,可偏偏却是膻中穴,这一针扎去,他难以想象会发生什么后果。
而御惊风听到纪诗瑶的话之后,他的的面色亦是难堪了起来。
他们从小就跟着周维桢,因为要辅助他成大事,所以一直受着死侍般的训练,其中有一门训练学问就是同暗器有关的,而让他们最为震惊也最忘不了的课就是这暗器课。回忆中的画面历历在目,恍如昨日一般。
他们两个永远都忘不了第一节暗器课时,那个授课的师父只是扔了一颗石子,那人就当场死亡到底,这是他们第一次接触到杀人。而那人扔的穴位正是膻中穴。
对膻中穴的力道要是小了,并不会有什么大碍,可要是力道大了,轻则造成瘫痪重则就是会没了性命。
“我……”纪诗瑶揪着自己的衣服,整个人就如同泄了气的排球一般。
她也知道这膻中穴的厉害,更没想过御惊风与柳乘风会同意,毕竟连她自己都没有这个把握。
“这个险不能冒,他哪怕是瞎一辈子,也还有我养着。”柳乘风好不容易对纪诗瑶建立起来的信任瞬间崩塌,一切都再一次回归到了原点,双方僵持不下。
“千机。”扯着柳乘风衣服,御惊风示意他先冷静一些。“你先别急好不好?”
“我不能让你涉险。”反握住御惊风的手,柳乘风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观点。甩了下云袖,柳乘风直接对着纪诗瑶下逐客令。“今日的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纪姑娘请回吧。”
“千机你冷静些。”长寐从中劝解着,眼前这一场面一度过于尴尬,气氛一度紧张着。
而一旁的柳影望着如此慌张不已,甚至略失分寸的柳乘风,她嘴唇蠕动了下,然后只是低着头,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