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诗瑶这一路上睡得晕乎乎的,感觉腿脚有些麻,伸了个腿之后,整个人另外寻了个更舒服的地方靠过去,甚至还满意的蹭了蹭。
正当她要继续美美的睡一觉时,她突然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等等!
她现在是在哪!
猛的睁开双眼,纪诗瑶犯懵了。
马车辘辘作响,两边的窗牖各被一帘大红色的绉纱遮挡住,整个马车皆是由黑楠木制成,四角都挂着夜明珠。
而此刻的周维桢正倚在窗边,双眸合起休息着。
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样子,纪诗瑶好想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清醒。
她竟然趴在周维桢的大腿上,而且刚刚还蹭了蹭,最尴尬的是……她还紧紧抱住了他的一条大腿。
“醒了?”
低沉冰冷的语气从头顶传来,但一入到纪为雍的耳中,她只觉得像是一道夺命符。
“皇叔……”
“嗯?”
“我不是故意的。”
“本王知道。”周维桢揉揉纪诗瑶的头,“你是有意而为之。”
这话彻底噎住了她。
不行不行,她不能和一个老男人斤斤计较。但是,这老男人怎么感觉天生就是来克她的?
纪诗瑶暗自腹诽着,却是忍不住又将目光投向了他,她现在是坐在他脚边上的,抬起来头只能看到他光滑的下巴,视线缓缓向下扫,最终停留在了周维桢精致的锁骨处。
不行不行,他是大周国的摄政王,纪诗瑶你不能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啊,有非分之想,你们俩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暗自咽咽口水,为了避免尴尬,纪诗瑶伸手将另外一边的窗帘子挑开。
只见外边已经明月高悬,皎洁的白光铺打在那些树木上,好似给他们披上了一件银纱。
用挂绳将窗帘子绑住,纪诗瑶双手拖着下巴望向外边,眼中满是认真。
她已经好久没能这般安安静静的欣赏月色了。
周维桢淡淡的目光将她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遍。这幅模样的她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眼底除了认真还掺着少许的沧桑。
沉默了稍许,他才轻启薄唇问道:“饿吗?”
听到这句话,想也没多想,纪诗瑶一个劲儿地点头:“饿啊,超级饿的。”
纪诗瑶话音刚落,绣着大朵百合花纹的车帘便被一只手掀开了。
“主上。”
御惊风恭敬递上了一个食盒。周维桢一个示意,纪诗瑶乖乖的伸手要将食盒接过来。在接到食盒的那一刻,纪诗瑶惊得长大了嘴。
食盒为象牙白色,由数格屉盘层叠组成,纱面环裹,呈天盖地式。盒面光素,四壁开窗,盒身雕刻着许多花纹兽禽,看起来极为端雅典稳。
但纪诗瑶的重点不是食盒,而且手,是御惊风的手。
御惊风习武多年,双手修长且骨节分明,虽然掌心长了老茧,但依旧很是好瞧。
“属下告退。”
“哎哎哎,兄弟你先别走,你喊啥名啊?”
正打算退下的御惊风,又被纪诗瑶一个猛拽拽了回来。
她正打算要继续刚刚的话题,却不料身后的周维桢一手把她拎了起来。
感受到自家主子身上不断冒出的寒气,御惊风二话不说立马用匕首将纪为雍手中握住的衣角割断,逃之夭夭。
“皇叔皇叔,你怎么又把我拎起来了?快放开我。”
“你娘没教过你男女授受不亲?嗯?”
话语尾音翘出了危险的弧度,纪诗瑶听的后背发凉。
“阿娘没教过,但是皇叔您刚刚教告纪儿了,还是皇叔对纪儿好。”
顶着某人冷冰冰的眼神,纪诗瑶心里那个苦的啊,但哪怕是这样,嘴上也还要说着违心的假话。
该死的老男人,又把她拎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