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羽柠坐在房间里掐了掐手指头算了算时间,前生好像也是差不多就这个时间被曝出来的这件事,誉王用低于皇后品级的葬礼厚葬了誉王妃将她的棺梏甚至葬入了皇陵之中,这件事可谓引起了轩然大波,但是人家昊泽国的皇上都没说什么,外人虽然不理解,但也顶多是议论两句满足满足好奇心,过段时间便忘记了。
她不知道因为她给萧澄的预测,到底有没有改变历史,抑或是说,有没有改变什么不应该改变的。
但是想现在时间还太短,之前她一直处在北国,后来被带到了隆庆国,到隆庆国还一直被关在国师府中,好不容易出去了还被掳了!
掳就掳吧,偏生一觉醒来发现她自己又不在那人手中,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手中,再后来,又被算计倒手到了现在的萧澄手中,她就像是货物一般被倒来倒去。
等到裴情空的伤势好了一些之后,萧澄专门雇了辆豪华舒适的马车开始赶路,车厢又宽又长,足够裴情空躺着还绰绰有余,两边摆放着简易的架子,上面放置了些蜜饯等甜食,云羽柠不怎么喜欢吃甜食,更别说像萧澄这种凶神恶煞的人,摆这些是因为裴情空喜欢,尤其是在喝药之后,必须要吃上一些。
真真跟个小孩没差。
马车晃晃悠悠的上路,因为有个病患,速度放慢不少,云羽柠也乐得轻松,一路上看看书看看风景,倒也过得逍遥。
终于出了禹新国和昊泽国接壤的最后一片城镇,接下来是一段山路要走,马车行驶变得更加缓慢,甚至还不如靠着两腿走的快,似乎是因为到了昊泽国的地界,萧澄倒也不着急了,也就任由马车慢慢晃。
在山林里行了两天,终于快要出去了,这日下午,快要出山林的时候,马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缓缓走着,两边突然齐刷刷冒出来二十来号的黑衣人,二话不说聚刀便砍了过来。
马车中闭目养神的萧澄眼睛蓦地睁开,看向马车外面的眼神格外阴森冷寒,浑身杀气暴涨,身影一闪便握着长剑出了马车。
云羽柠在马车里守着现在恢复的已经比较正常的裴情空,听着外面打打杀杀的声音,手心都紧张的冒出了汗。
刚才她趁机撩起帘子看了一眼外面,起码十来号人,他们这边只有两个人有战力,一个病患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怎么可能不紧张。
大概是裴情空也看出来了她的情绪,缓缓撑起身体靠在车壁上看着她淡淡道:“不用担心,他们碰不到马车。”
云羽柠一愣,这是他醒来以后第一次对她说话,虽然态度算不上多么温和,但好歹也算是出言关心了,云羽柠冲他抿唇微微一笑,谁知裴情空表情一冷直接转过头去不再看她,那翻脸不认人的模样将云羽柠唬的一愣。
视线划过他的脸颊,落在他已经泛红的耳根上,云羽柠心中了然,眸中也泛.asxs.点笑意,却没有揭穿他,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后,便垂首端坐在原位上,只是身体却有意无意的远离了车壁。
时间一点点过去,车厢外面的打杀声渐渐弱了下来,果真是如裴情空所说,那些杀手一个都进不了这车厢的身。
又过了一会,萧澄冷着脸钻了进来,往车壁上一靠开始闭目养神,若不是那满身的血腥味以及看上去比之前便秘脸舒爽不少的脸色,云羽柠几乎都要以为他只是出去转悠了一圈而已。
不敢看外面的场景,云羽柠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萧澄腰间佩戴着的那枚血红玉佩上,蛟龙栩栩如生,她竟是也没看出来什么名堂。
南宫苏洛教了她一点辨识宝物的技巧,可惜时间太短,并不精,所以才看不出这快东西的材质。
看上去似乎是玉,但是红色又太过于鲜艳,像是真的人血一般,看起来极有灵性,看的时间久了云羽柠还感觉有些不适,当时只觉得邪门,立即调转视线看向车窗外面。
马车在她看那块玉佩的时候,已经行驶出了一段距离,远离了那片尸横遍野之地。
看着外面慢慢掠过的风景,云羽柠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感觉好了一些。
一路上,裴情空没有问萧澄是谁派来的,萧澄也没有告诉他,两人像是心照不宣似得早已经知道是谁,云羽柠看了看两人的脸色,心中有了一个猜想,莫非是那个誉王爷?
只是,前生的誉王爷将整个朝堂把控,还把萧澄弄进了宗人府,自己却并没有登基,反而是又培养了一个皇帝,似乎当年,名满天下的摄政王才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
按理说若是真的对那个位置心有欲念,在清除了一切障碍之后,不是应该登基的吗?怎么最后会做出那种选择?
在脑中翻来覆去的想着,百思不得其解,云羽柠重又将目光放在了裴情空和萧澄的身上,这两人都不是一个姓居然称兄道弟,这个可不像是江湖上那样的攀关系,而是实打实的哥哥弟弟的关系,这个问题云羽柠也想了很久,但是就是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缘由,一时之间不由自主的又联想到了尉迟泫佑的那件隐秘事情,难道在昊泽国也有这种事情发生吗?
自从誉王妃暴毙的消息传到萧澄耳朵,他和裴情空之前的气氛就有些微妙,虽然裴情空收起了一开始见到萧澄的激动,但云羽柠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似乎萧澄在生裴情空的气!
这就有事情了啊!
在到萧澄在郊外的行宫之前,一路上云羽柠就对两人的事情各种揣测,尤其是见识到了裴情空对萧澄的依赖之情后,两人有龙阳之好的想法便抑也抑制不住,像是施了肥的树苗疯长。
漫长的行程终于在十月初结束,天气开始转凉,云羽柠从马车当中跳了下来,看着眼前巨大的宅子,门上牌匾用狂草写着四个大字,润承别院。
不理解为什么萧澄不直接进京去住皇宫,反而窝在这么一处别院当中,但是既然选择跟着他萧澄不说她自然也不是多嘴之人会去专门问一下。
凡事只要听吩咐行事就好。
在别院住了两天,经常不见着萧澄的人影,云羽柠猜测大概是去处理摄政王的事情去了,一个王妃的去世虽然不用举国同丧,但也是要素斋三日的,在心中算了算日子,誉王妃应该已经于四日前下葬了,这事情应该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吧?
在心中默默安慰着自己,云羽柠坐在给她安排得小院当中,坐在秋千上失神的想着,没有防备之下,突然被一个人冷不丁的捂住了嘴巴,她惊恐的想要大叫,可是她被捂着嘴根本叫不出来,伸手用力去掰那双大手,也根本毫无用处,这是只听见一道熟悉的温和声音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水滢姑娘莫怕,是我!”
听到这万年不变的温柔嗓音,云羽柠楞了一下,随后赶忙站直挣扎的身体,身后之人似乎感觉到了她不会再叫,于是缓缓松开了手,云羽柠心中冷哼一声,张口猛地喊出了声“来人啊!有刺客!”
只不过话才喊了一半,就又被他给捂上了,身后之人颇有些无奈的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是我,温子言,我会再来找你的。”
随后她只觉得背后一空,人已经消失不见,院子外头的脚步声逐渐临近,护卫队长领着两个小队冲了进来看到只有云羽柠一人不由皱眉问道:“刚才是小姐喊得有刺客吗?刺客呢?”
云羽柠装作很惶恐的样子战战兢兢的说道:“跑了!”随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往那边跑了!”
护卫队长脸色微变,嘴角抽了抽说道:“小姐,那边是死角,没有路!”
“啊?”云羽柠抬头,她是真的不知道温子言到底从哪里地方走的,习武之人尤其是轻功好的来无影去无踪,她虽然不知道轻功怎么算好,但就温子言来说,在江湖上一定不是籍籍无名之辈,这种人去哪里怎么来她怎么会知道!
“我……我不知道……就……就……刷的一下就没影了!”云羽柠颇有些委屈的说道。
“好吧,打扰小姐了,走!”护卫队长朝着她行了个礼后便带着一众人等走了。
云羽柠一个人坐回秋千上,想着刚才温子言突然出现找她的事情,不明既然都已经将她送给了别人,为何还有来找她,难道这不是一场交易吗?
她承认一开始是对温子言有些好感,但终究是因为这个人隐藏太深她看不透所以没有花费太多心思,仅存的那么点好感也在她醒来看到在萧澄的马车上时烟消云散。
甚至还有点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