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在安抚好项温馨,待她沉沉的睡去之后,才怀揣着重重的心事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这几天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着实叫她心烦意乱,本来那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打碎了老爷送自己的玫瑰香水,已经叫自己着实恼火了,然后馨儿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叫她对那个太子殿下咬牙切齿,那太子殿下就算是全英燕国最尊贵的人,可怎么能这样对待她从小宝贝大的女儿呢!就算他对馨儿无意,那也可以婉言拒绝吧,总不至于这样绝情拂袖就走,留她的女儿一个人在茶店独自伤神!
可是柳姨娘忘记了,本来这太子殿下想要见到的人也并不是项温馨,而且项温馨在去见太子殿下之后口出“狂言”,又怎能叫人不生气。
即使项温馨展现了她未来美人的一面,但是奈何太子殿下此刻就是对项温蕙情根深种,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她,眼里哪里能容得下旁的其他人。
还有就是项温蕙将流月赶出了天琴园……
但是柳姨娘一点流月都不担心会出卖她,毕竟流月的家人可都掌握在了她的手中,依照那个小丫头片子的性子,绝对会打死也不说出来,自己是幕后主使的,毕竟他的心里清楚,一旦她说出来,那么她的家人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是该派人去她的老家看一看了。”虽然如是想着,但是柳姨娘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定,还是得眼见为实,见到她的家人确实老老实实安分的呆在那里,自己也会心安。
不过流月那个死丫头也真是蠢,自己只不过用了一些不多的钱财引诱她一番,就这样死心塌地的为自己卖命,而且还没有先得到一部分的钱财,现在她被送到大理寺卿了,也是给自己省了一些麻烦,毕竟她在那里也无从知晓,自己真的是否给她的家人带去了银子,像那种蠢笨的要死的笨丫头,活该一辈子呆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大牢里!
柳姨娘一想到流月之前对她的言听计从,和事后的安排,就不由得嘲讽出声,就凭借这一番好听的话,就能弄的人这样对她死心塌地的卖命,不得不说,她的这番言辞真的是十分的动人,足以打动很多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和姥爷一起相处漂亮好听的话,他自己也说了不少,可也不见老爷抬她为正室,真是气煞她了!
柳姨娘柳眉微蹙,心中满是不忿,这么些年,她一直任劳任怨的伺候着一大家子人,却没有得到过什么回报,就算有,也只是老爷口头上夸夸她多么善良,多么能够主持府中之事,老爷必然还是对芸娘那个贱人念念不忘的!真是贱人!贱人!连带她的那个女儿也是贱人!抢了馨儿应该有的东西不说,还一直处处阻挡着她们,真是不可饶恕!
柳姨娘坐在秀床跟前,双手紧紧攥着那床榻,双眼赤红,身体不住的发抖,时时咬着牙,眼中满是愤懑与不甘。“为什么为什么我筹谋了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一天叫我得偿所愿,老爷也好,馨儿也罢,我所有的一切都被那对母女给毁了!她们二人是不是上天派来的克星,专门来克我的?哈哈哈哈,我一定要弄死那个贱人!”
说到最后,有一辆近癫狂的大笑起来,面上一派狰狞之色,本来温婉精致的面容变得十分的可怖令人看着着实十分恐惧,犹如从地狱上爬出来的厉鬼般,口中撕扯着无辜的人的生魂,发誓要让这世间的一切为她陪葬,一点都不像原来那个温柔善良大方体贴的柳姨娘。
这么想着想着她霎时间有些坐立不安,先前说,要让那人去流月的老家看一看该计划也想立马就去实行,因为她的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毕竟项温蕙人也不傻,一个小丫鬟又怎么能弄到,这样的毒药呢?所以她肯定也知道幕后还有真凶,但是只要流月咬死不说出柳姨娘自己,那么她也是无碍的,但是怕就怕项温蕙也会用流月的家人来威逼利诱。
这么一想,她立马就坐不住了,急急忙忙出门就想找那个人去交待她办这件事,但是当他走出了房门,才惊觉如今天色已晚,她也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可以出府。
“看来此事只有明日,再去交代她了,希望,并没有像我想的发展的那样坏。”柳姨娘心中暗暗骂了一声,眼中透露些不甘的意思来,但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转身又回到房中。
一整个晚上,她都无法入眠,脑中想的满是这件事情,第二天一大早,她便早早地又差遣的车夫为她备车,说是要去寒山寺祈愿,而实际上是去交代她所想的那件事情了。
在他坐上马车之前,便让他的心腹婢女偷偷的带了一封信给他的那首下,约他在寒山寺之初相见,毕竟若是在城中,要是被什么人看见了她的行踪,人多口杂的,她就无从辩解了,而且那人为她办事,也不能保证,说是就无从行踪了,一定是有人也瞧见他了,所以说他们二人在一块的事情若是被人发觉了,那么麻烦也就大了。
一路之上,柳姨娘的脑中便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也不怪她想太多,只是她做的亏心事略有些多,若是一朝被人揭发了,那她可真是……而且她最不想看见的就是老爷厌恶她的表情,他承受不起的,还有这件事情,若是真的被人知晓了,那她唯一的女儿——项温馨又该在府中怎样自处,没有了亲娘的看护,她定是要被旁的那些人欺负了去!
所以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点纰漏也都容不得!
因为她也常常来这含山寺中上香,给些香油钱给这庙中的师傅们,所以她在这寒山寺是受到礼待的,央了主持师傅带她去她常常在那里静坐的厢房,她便坐在那里苦苦等待着。
不怕那人找不到他所在的位置,只因为他们二人的相见多数都是在这房中,但是不知为何那人却,与往常不同,来得异常迟缓。
其实,从她去厢房的时候算起,也只过了,一盏半茶的时间,只是她的心中明显的思路中,很纠结的事情,所以才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缓慢,就在柳姨娘站起来,在房间内来回走动,坐立不安的时候,这才被一声推门声给打断了。
“夫人,不知今日您唤我何事。”一个拖着瘸腿的男人推门而入,与他,瘸腿不相符的是,他身形异常灵活的就将那门给关上了。今日他接到柳姨娘心腹并传来的书信,邀请他来这寒山寺中一见,所以他还以为柳姨娘又有事情要交代给他做,他没有想错,确实是如此。
柳姨娘这是他来了,心中免不了放下一口气,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后,来到了桌前坐下,抬手为自己添了一杯茶水,却也并不急着喝,只严肃认真地看着他说的:“今日唤你来,确实有一件事找你做,我想让你去流月的老家看一看她的父母兄弟姐妹是否还在那里,这件事情要做得隐秘,不要让他们的家人知道你来过,然后打探打探,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人也来过他们家中。”柳姨娘极快地就将这件事情交代下来,明明说了这么多,但是却大气都不喘。
立在柳姨娘身前的那人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明所以,“不知夫人此举是何意?”他不明白刘易阳为何突然要自己到乡下去看一户人家是否还生活在那里?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但那流月他确实知道是何许人也,那就是柳姨娘买通的婢女给他们家的二小姐下毒的人吧。
“我怕项温蕙也用他们的家人做威胁,以逼供出我是幕后指使他的人,所以想让你去确认,看看项温蕙有没有找过他们?没有那是最好了,但是有的话我想我又需要重新计划一些东西了。”柳姨娘越说面色越是难看,两只一直不住地叩击着茶杯的杯身,一副非常苦恼的样子。
立在他身前的男子神色微动,眼中也不自觉带了一丝凛然,沉声说道:“若是如此,那确实该好好查看,是否真的已经暴露了,但是夫人,若是那二小姐已经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您还要继续留在那丞相府中吗?不若……”他亦有所指的说完这句话,这么些年来,他一直尽心尽力的为柳姨娘也并不是无所求的,他从年轻的时候就是木有原谅这个人,但是奈何柳姨娘却一心喜欢现在的丞相,项玄,然后又嫁予了项玄做妾,所以,他也曾一度想让自己断了那个念头。
然后,后来他自己也娶妻生子,但是奈何一场灾难带走了他的儿子,与结发妻子,又断了一条腿,一个人生活都孤孤单单的,甚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