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你当真以为我是泥人捏的性子,好欺负吗?是我平时对你太好了,所以便给你造成了假象,你这般的说谎我也会相信吗?有人要害我,还是这么阴毒的法子,若不是有庞神医,我早就死于非命了!你竟然还敢信口开河,说就是你做的,既然你如此笃定,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你的这一条命还不足以赔给我所受的伤害,你的家人,便一道为你,犯下的错而受到惩罚吧!”项温蕙心头已经被压郁很久的怒火终于熊熊燃起,其实他也十分的委屈,被人这般的暗害着,身边亲密的婢女还这样的欺瞒和背叛!
流月本来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但是当项温蕙说着惩罚她的家人的时候,她便一下子就慌了,面色一下子变的灰败,没有丝毫的血色,流月惊慌失措地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以跪着的姿态挪到了项温蕙的面前,拉着她的裙角声嘶力竭地哭喊道:“小姐,请您不要这样,请您不要牵连我的家人,小姐,奴婢求您了!”
项温蕙厌恶的看了一眼她,身子向后挪了两步,语气冰冷的说道:“既然你不想我牵连你的家人,那你就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说出来,我或许还能考虑饶你一命呢。”
流月本来因为她的后退,心中愈加慌乱和绝望,但是听到她这么说,心头不由得涌起了一丝希望来,期期艾艾地抬头看了一眼项温蕙,见她目不转睛的直勾勾盯着自己,流月也顾不得害怕了,她现在只想求到一个保证:“二小姐,只要您保证不伤害我的家人,流月便将事情说出来,奴婢知道,奴婢得一条小命,不足以平息您的怒火,但是,还请您放过我的家人!他们都是无辜的啊,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项温蕙垂眸看着她,见他诚恳的姿态不似做假,便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好,我答应你。”
那虽然恼恨流月的背叛和欺骗自己,给自己下这么阴狠的毒,但她那些家人确实是无辜的,项温蕙还记得流月刚刚来府上的时候,那一副瘦弱不堪的模样,虽然整个人面黄肌瘦,但是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却十分的有神,叫人看了就不由自主的喜欢上这个小孩子,但谁知.....
流月大睁着双眼看着她,目光中迸发出异样的神采来:“二小姐此事,奴婢只能说给二小姐您一个人听。”
项温蕙眉头一皱,虽然很不明白她为何这般讲,但是,看她恳切的眼神,还是让自己不由自主的就答应了:“你们都下去吧。哥哥,庞公子,还烦请.....”
“蕙娘这样不妥,我怕她会伤害于你。”项温韦第一个不赞同,开什么玩笑,让他们二人单独相处,若是这个婢女又起了担心,伤害了她妹妹又该当如何这一次他真的会难逃其咎,因为他就跟在妹妹的跟前。
庞逄也难得的附和起别人来了:“是啊,像小姐,若不然就让这些奴婢退下吧,我们听了也无没有什么的,我保证绝对不会外传,项兄,你说是吗?”
“嗯,我们现在知道了,这人也不会就这样贸然的去找他的,我们怕打草惊蛇,所以,蕙娘你不必担心。”项温韦想了想便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是怕这两个人单独相处,那个婢女伤害了自己的妹妹,而且他也想知道究竟是谁是幕后黑手,就算他们两个人单独说完了,妹妹后来还是会和自己说的,况且庞兄也不是什么旁的外人,既然他都做出了,保证,不会将此事外传,那么就定然不会他的品格自己还是信得过的。
项温蕙略带迟疑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又转眸望向流月道:“我们三个听你说。”口气不是商量,而是不容置否。
流月无奈的看了看她,又转头望着那些,又转眸看了看曾经和她一起共事的人离开的背影,待他们都走远后,才保持着跪着的姿态,幽幽的说道:“是柳姨娘指使奴婢这般做的。”
“你说什么柳姨娘?怎么可能,我不相信!”项温蕙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你一定是栽赃嫁祸于她!”方才居然能那般死鸭子嘴硬,死活就说自己是幕后主使,那么现在他也可以随便编造一个人就把罪名安到他的头上。
“蕙娘,你不要着急,你先听她说完,再判断也未尝不可。”项温韦皱了皱眉头,示意流月继续说。
“柳姨娘从小姐回来之后便一直心怀不轨,他一直想要被扶为正室,这样三小姐也会成为嫡女,他认为是二小姐挡了她的路,只要二小姐死了,柳姨娘就觉得老爷一定会将她扶正的,所以她才会,告诉奴婢让奴婢这么做。”从流月的口中,吐出了一大串惊世骇俗的事情来,但是,但是越说,她却显得愈加淡定。
“口说无凭,你叫我怎么相信是她所为的?如果你在骗我呢?”项温蕙还是不肯相信那么温柔的柳姨娘竟然会对她做这种事情。
流月张了张口,垂下眸,仿佛是冥思苦想了一番:“奴婢虽然手头上没有什么证据,但是奴婢敢向老天发誓,这件事情奴婢绝对没有说谎,若有违背天打雷劈!若是二小姐实在不信的话,可派一人跟着奴婢,奴婢就假借说这毒药用完了去向柳姨娘讨要,这样不就真相大白了。”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确定会是柳姨娘她本人将毒药拿给你吗?以前给你毒药的都是什么人?你是从什么方法得到的?”项温韦虽然赞同他的这个方法,但是还是有一些忧虑,毕竟这幕后黑手怎么就会这般轻易的现身呢?
流月想了想,前几次给她毒药的确实不是柳姨娘本人,而只有上次她慌了神,才威胁刘英娘将他带出去上一次是见到了她本人,于是便开口说道:“奴婢前几次交接的人确实不是柳姨娘,而是一个男子,身形很是魁梧,但是有一只脚好像不太灵便。”
“你是说他有一只脚不太灵便,可是瘸了?”项温韦听她这么说,便急急的问道,那时候蕙娘第一次出门遇险他所调查,那个堵截他们的地痞流氓也是说,一个有些瘸了的男子,雇了他们,会不会就是那个人?若真如这奴婢这么讲的话,这件事八九不离十就是柳姨娘做的,第一次他们遇险的事,也定然就是柳姨娘做的,只是叫他想不通的一点就是,这柳姨娘要害他的妹妹蕙娘,却为何又把自己的女儿赔了进去?那日项温馨受的伤他也是看在眼里,没有丝毫作假的,怎么会有娘这样对自己的孩子呢?
“回大少爷的话确实是这样,连要给小姐下毒,都是那人找我说的。”流月想起当时的场景面上就不住的冒着冷汗,她现在十分恐惧,二小姐和大少爷不相信她说的话,牵连了她的家人,那她可真是以死都难以谢罪了,毕竟她们奴婢命都轻贱死了就是了,但是她的家人,是她真心爱着的呀!
“既然是这样,你又从何知道那人就是柳姨娘派来的呢?”项温蕙听他说,只是与一个男人街头而不是柳姨娘本人之时,心头不知为何就松了一口气,她是万般不情愿去怀疑这些事情都是柳姨娘所为的,毕竟太过于歹毒了,况且柳姨娘对她这般的好,为何又要这样做呢?
“之前都是柳姨娘的,那个手下与奴婢接头不错,但是前两日二小姐,去找了大少爷来的时候,奴婢就慌了神,威胁着要去见柳姨娘,所以柳姨娘便派人将我接了出来,奴婢才见到了她。”流月像是竹筒倒豆子似的将他们所有想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不再有任何顾忌。
项温蕙一愣,那日逐云确实是说流月的老母亲病了,她要去看她娘亲,所以便让她出了府“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她满腹怀疑地看着流月。
“奴婢不敢欺瞒,真的是柳姨娘派人来接罗毕的,二小姐若是不信,便差人到奴婢的老家看一看奴婢的娘亲可还是好好的。”流月十分笃定的说着。
项温韦眉头拧的更紧,幽深如古潭的眼眸中满是冰寒之色,他虽然早前早有猜疑,这是和柳姨娘有一些关系,但是没有想到的事竟然就是她所为,这样一来,也便说的过去了,那么就连第一次蕙娘遇袭击,也都是柳姨娘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