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玉心中急切的都想飞过去,奈何隆庆国与燕国相距至少有数十千里,凭借他的轻功,也不是一时半伙能够到达的,况且他也有劳累的时候,所以在路上便换了日行千里马匹代脚。
往往一批千里马被他折腾的快要死掉的时候,他又换了下一匹,这样如此往来,愣是在路上也花了十几日的功夫。
而到了燕国之后,裘玉才是真正的开始寻找,因为他之前只能隐约感受到云羽柠在燕国,却没有准确的地方,况且这些时日,那股内力时出现,时不出现的,这一个发现也让他无比的焦躁,生怕晚来一步,那人又不见了踪影。
虽然裘玉满心焦躁地在找寻着云羽柠,可是被他时刻惦念的那个人,却并不知晓这一切。
“奇怪,这几日怎得总是犯困呢。”项温蕙让人搬了张软榻放在院子中,躺在上面懒洋洋的晒着日光,时不时的打着哈欠说道。
“二小姐,三小姐的贴身侍女说要给您带一段话来。”流月从园外走来,将这个消息带给了项温。
“唤她进来。”项温蕙只觉得眼皮子沉沉的,直让人睁不开。
“给二小姐请安。”那侍女立在项温蕙跟前,躬身行礼说道。
项温蕙晕乎乎的,脑子似乎都不灵光了,转的比往日慢上许多,过了小半晌才察觉似乎有人立在了自己跟前,这才想起来方才六月说馨儿的贴身侍女来找自己,这才开口问道:“三小姐叫你带什么话来?”
“回二小姐的话,三小姐让奴婢问您,明日是否有空,能否陪三小姐到街市上转一转。”那侍女还是弓着身,以恭敬的姿态回到。
“明日?......有,回去告诉馨儿,明日二姐就陪她出去。”项温蕙想了好一会,才应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就犯困,这太阳照得她更是昏沉,只想立马就睡了过去!
“是。”那婢子见项温蕙应下了,连忙又行了一礼,这才回去复命了。
项温蕙躺在那里动也不动,几欲会见周公,过了半晌,她实在是撑不下去了,这才费力的抬起眼皮,断断续续的说道:“流月、逐云,扶着我回去,我实在是太困了。”
流月逐云二人对视一眼,俱是紧皱着眉头,走到项温蕙的跟前回了一声‘是’,联手将她扶起,带到了床上安顿好。
待二人退出了项温蕙的闺房之后,流月才小声的说着:“逐云,你看小姐这是怎么了?”
逐云的眉心拧的都可以夹死一直蚊子,她略带担忧的看了一眼屋门,才也低声回到:“我也不知道,我们到那便去说,不要打扰了小姐的休息。”就将流月拉到了一旁。
“话说小姐这几日都是这般,但是情况愈来愈严重了,还是告诉老爷少爷他们比较妥当,说不定是二小姐得了什么病症也说不定。”逐云分析道,她认为项温蕙这几日都不太正常,以往的时候,小姐每日就谁上四个时辰,可是慢慢的现在小姐连白天的时候都要睡上一睡,今日小姐更是连饭食都不想用了,虽然她只是一介奴婢,但是小姐对待她那么好,又怎么能叫她不担心?
流月眼角动了动,抬手搔了搔额头,没心没肺的说:“我倒是觉得小姐没什么大碍,只是这春天么,容易犯困而已。”
逐云想了想,这春天却是也容易犯困,就连她有时候打扫着打扫着都有些犯困,她赞同的点了点头,但是严重的忧色却还是没有全然消下去:“但是二小姐这犯困犯的也太久了些,几乎日日都想睡觉。”
“谁知道呢,许是小姐身子虚,加上春困,所以更是想睡吧,而且逐云,你想想,若是我们就这样告诉老爷少爷小姐有些不妥,但是来了大夫给小姐诊断之后却说小姐其实并无大碍,这不是让老爷小姐厌弃咱们呢,哪有奴婢无缘无故咒自家主子的?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我们且先看看,若是小姐过几日还是这般,再去告诉老爷、少爷也不迟。”流月目光一凝,颇有些严肃的说道。
逐云还有些迟疑,但是在流月坚定的目光中还是放弃了立马去寻老爷的想法,毕竟这流月说得也不错,若是小姐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大碍,那她们二人还不被排上一个咒主子生病的名头?这丞相府就别想再待下去了。“好,就依你所言,若是二小姐过几日还是这般样子,我们再去寻了老爷和少爷说去。”
“对吗,我们不要贸贸然就下起决定,况且我们也都不是大夫,怎么能够随意就下了诊断呢?”流月劝说着,逐云心中更是动摇,便彻底答应了下来。
还是略带不安的看了看项温蕙的屋门,逐云回眸对流月说道:“那我先去侧房中守着小姐,你去嘱咐小厨房煮一些粥做些开胃的小菜,待小姐醒了之后让小姐能够吃一点。”
“好,我这便去。”流月一口应下了,点了点头,便转身朝着小厨房的方向走去。
但是流月的心中却不住的砰砰乱跳,方才她只是强作镇定而已,当逐云说要告诉老爷和少爷的时候他不知道有多慌张!
明明柳姨娘说,这种药物不会产生反应,只会让人慢慢的变得看起来面色红润、精神许多,而实则却是在慢慢消磨人的身体,表面上是更好了,但是身体内部就会像一个被掏空的蜂巢一般不堪一击,但是为什么她这二小姐却只越来越嗜睡,却一点都没有看出来精神变好,按理来说,这药也下了七八日了,但是却收到这种效果,若是真的有大夫来了看出来二小姐这是中毒那该如何?
“这可怎生是好?不然再去寻她问问该怎么办?”流月已经走到小厨房门口,垂头徘徊在门边迟迟不肯进去,她现下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本来若是按照正常,她是该来下药的,但是这二小的反应却和柳姨娘说的截然相反。但是在做这件事情之前,柳姨娘便说过,她便只把这药通过人偷偷的带给自己,但是不许自己再联系柳姨娘,怕是教人看出来!
流月磨磨蹭蹭的行为落入了厨房中忙活的吴婶的眼睛。
“流月,可是小姐有何吩咐,怎么不进来?”吴婶抬手捋了捋袖子,冲着门外的流月喊道。
流月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慌张,却极快的掩饰了下来,死死捏了捏袖中的那只药瓶,她咬咬牙,抬起头来轻轻笑了笑,装作没什么事的样子说道:“流月只是一时忘了小姐之前吩咐要做的什么,正在想,吴婶,您就再让流月好好想想。”
“你个小妮子,这才多久的路,你却一下子忘了,也罢,你想把,若是想不起来,还是再去问一遍小姐为好。”吴婶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拿了绣帕擦了擦额间的汗水,继续边干活便说道。
.....
流月此时已经镇定了下来,抬眼看了看正在忙碌的吴婶,一拍额头,“啊呀,我想起来了,吴婶,煮一点容易消化的粥,再做几道开胃的小菜,做好后便一直温着,待小姐吩咐的时候再端上去。”
“好嘞。”吴婶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伙计,从柜子中掏出米袋来,开始淘米,无意侧眸一看,流月还在看着这边出神,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流月,怎么了,可还有事?”
流月这才反应过来,嘴角不自然的扯了扯,口中回到:“无事,流月这便走了。”说完才大步流星的走了回去。
“这孩子也真是,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记性不好了。”吴婶看了一眼她离开的背影,继续弯下腰来淘着米口中念叨着。
流月离开了小厨房,靠在路边的一颗大树上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双目无神的直勾勾看着天空,思绪已经乱飞起来。
她知道谋害丞相府的嫡小姐绝对是不可饶恕的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日她就那样鬼迷心窍的就答应了柳姨娘,在她说出能让自己乡下一家老小都能过上好日子,甚至事成之后,柳姨娘也会将自己的卖身契归还自己,更重要的是,还会给她一大笔银子!
虽然并不能让她过上多么富贵的生活,但是也总比在这当给别人使唤的奴婢好吧?虽然说项温蕙对待她们也是不错的,但是只要在这里一天,这里的一切就会无时无刻的提醒自己,自己是个最下等的人,一个奴婢!
一个奴婢又能做什么?嫁给一个好人家,或者是想买什么衣裳就买了,想吃什么新出的糕点就吃?不,都不能,所以她决定赌一把,虽然说害了项温蕙这个无辜的人叫她心中不安,但是只要一想到,向下的双亲和弟弟妹妹们渴望的眼神,他的心就硬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