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那一天,自己都显得心不在焉,连芸娘都看了出来,还频频问自己是不是不舒服,可都被自己敷衍了过去,满心满念的想这那个工资,连晚上盛大的烟火自己也无心再看。
因她们是偷跑出来的,所以只带了自己的贴身婢女来,烟火表演之前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婢女都劝她们二人早日回家,可是芸娘因为好不容易才偷来的机会不愿意回家,而她的心中也暗暗的藏着一点点小的愿望,若是能够再见那公子一眼便好,只要一眼她就心满意足了。
那晚上的烟火漫天四散,连水中都倒映着五彩斑斓的色彩,耳边是震耳欲聋的烟火轰鸣可是她的心中却无比的焦躁与失落,她坐在船边伸手拨了拨河水,那涟漪便一圈圈的向外扩散开来,将一那一片的倒影打落成七零八散的模样来,在远远地河面上,恍惚见她似乎再次看见一艘小舟。
她至今还记得自己是用什么样的复杂感情目光灼灼的望着那一叶扁舟,可是结果却是让她失望的,可以听到自己不自觉的一声叹息。这种感觉,她觉得就象一条小蛇,潜伏在内心不知哪个地方,有时感觉不到,有时有骤然激起便想浑身不得安宁的一样难受。
那晚过后她便经常央求着跟着哥哥一道出门,有一日她终于看见了那位公子,可是眼前的一幕却教她不可置信!芸娘竟然和那位公子一道有说有笑的走着!虽然她的身边也有她的兄长,可是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双眼。为什么,为什么竟然会认识?为什么那公子听着芸娘说的话能否笑的那般开怀?一点都不见那日冷淡的样子来,她的心中一阵一阵的抽疼,那么那一日公子的一笑便有了解释,他是看见了芸娘!
再看芸娘虽然面上一派得体大方,可是的目光却带了一丝的羞涩与爱慕来,怎么能让人看不懂?!她好难过,难过的像是掉进了冰窟,浑身冰冷的好像在冬日赤着脚行走在雪地一般。
魂不守舍的回去后,她这才想起问问哥哥他的来路,然而他竟然是父亲对头的儿子!这就是说父亲决计不会同意她和那公子的事情!她感到一阵阵的绝望,整个人都是郁郁不乐失魂落魄的,因为这就意味着若是那位公子若是对芸娘有情,那么谁也阻挡不了他们,还会被人称作天作之合!
她好恨,好恨,为什么!
好在后来她终于是如愿以偿,虽然很是艰难。
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泪水模糊了柳意的双眼,她紧紧的攥着手掌指尖已经嵌入肉中可是她丝毫不感到疼痛,虽然过去了这么久,可是那时的心动、心痛、如愿的喜悦却历历在目就像是昨天才发生过一样。
“芸娘,你瞧,你还不是斗不过我吗?”柳意松开双手,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喃喃自语道。
可是那个该死的蕙娘为什么又会和那个女人长得一模一样?!当她想起项温蕙的那张脸就恨不得将她撕成碎块来,她小的时候还没见,没想到长开了却和那个贱人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柳意摸一摸自己的脸庞,虽然还是凝脂般的感觉,可是她明白自己的年华正在老去,而顶着芸娘那张脸的蕙姐却看着那么的青春靓丽!好不容易搞死了那个贱人,没想到没有安稳几年,却又在她的面前碍眼,真是可恨!她的眼睛直直的射出怨恨的目光来,暴戾凶狠的的表情让她的整张脸庞扭曲了起来,之前的那些温婉良和全部消失不见,若是有人见了她这么一副表情,定是要吓得倒退三步来!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她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句话来,便看也不看的转头就走。
既然能弄死当娘的,那他的女儿就算是命再大,也逃不过第二次了吧?只是她回来了正好给自己一个机会,待她的愿望实现,再怎么样还不是随她所想?她轻浅笑开,眸子里却是诡奇的冰寒。
“这么多年过去了啊。”她的口气似感叹,似回忆,所有的一切随着落日的余辉慢慢的淡去...
第二日一大早,项温馨便被柳姨娘按在梳妆镜前打扮起来,她颇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体从铜镜中看向她的姨娘扁一扁粉嫩的小嘴说道:“姨娘,真的要去吗?我不想在她面前伏低做小。”
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委屈,叫柳姨娘直直的看心疼,她安抚的摸了摸女儿的鬓发,口中温言的安慰道:“馨儿听姨娘的话,姨娘定然不会叫你委屈太久,待姨娘扶正了我的馨儿便不必如此了。”说完眼神却一边,端是幽怨深沉,项温蕙在铜镜中看见她姨娘这幅表情莫名感到有些悚然,可是她转念一想,姨娘定是也十分不喜项温蕙,姨娘都能忍耐,她又如何不能?况且这件事情成功了她还能够有个嫡女的名头呢,而不是现在这个明晃晃的庶小姐!
“姨娘知道馨儿最乖最听话了,以后一定要按照姨娘说的做,不许耍小性子让旁的人瞧出来了。”柳姨娘眼神一转,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她网运都能被她柳意玩弄在鼓掌中直到死去,那么她的这个女儿还用说?
项温蕙听完乖巧的点了点头,为了姨娘所说的话她也必须争气!
柳姨娘这才满意的笑了笑,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欣慰:“馨儿真是姨娘的乖女儿。”她看着这个与她痴恋了多年之人好不容易才得来额宝贝,只觉得人生已经圆满了,只差让她名正言顺的能与他并列族谱上。想起项温韦,她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不甘之色,当时没有弄死韦哥儿也是她一时心软,虽然韦哥儿是芸娘的孩子,但是他长得和老爷年轻时非常的相像,和芸娘那个贱人却无多少相似之处,所以她下不了那个死手。
而且这么多年她也一直无子,那些大夫都说她生馨儿的时候坏了身子,虽然这些年来吃遍了各种名医开的方子和民间流传的偏方,可是就是没能再怀上,现在想来没有将韦哥儿置之死地还是明智的决定。即使韦哥儿与她不亲近但是好在他也不是过于厌恶自己,而且这偌大府中还是要有人来继承的。
待二人收拾整顿好之后,她们用过了早膳便往项温蕙居住的天琴园走去。
这也是项温馨第一次踏足天琴园,她不是没有好奇过这里,可是爹爹却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这里,小时候有一回她偷偷跑进去还没进去多远就被里面的老奴捉出来带到爹爹面前,那时她的记忆中爹爹训斥她最严厉的一回,就算她和以往一样放声大哭可爹爹还是声色厉荏的教训着自己,后来怎么样她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那时候她便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姨娘,这就是.....天琴园?”项温蕙打量了一圈周围,眼中尽是讶然之色感到不可置信,从外面看还没什么可是走到里面却发现虽然已经深秋了,可是这里的树木亭直园中一片苍翠,还有一些绽放的花朵!
柳姨娘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之色来,“是啊。”口气中带了一丝感叹,目光中恍然隔世之感,虽然时隔已久,可是她早在建园之初便来过这,这里的一切都是她和芸娘一起探讨商量的,什么花开了最好看,什么放在哪里最合适,她又怎么会忘记呢?
淡淡的打量了一眼这些并没有什么改变的景色她的心中却透出久久的悲伤来,自从芸娘死了老爷就再也不让人踏足这里,还不能说明老爷心里一直没有放下她吗?自己这些年虽然已经和他十分的亲近了,可是她并不能满足,她渴望老爷对待她能够像曾经的那位翩翩少年郎和那个她最恨的女人在一起时候那样开心而又满足。
“姨娘,为何这里会是这样的?”项温蕙从来没有想到这里竟然别有一番天地,而且空气中氤氲着暖暖的白雾,这里就像仙境一般!碍于后面还有丫鬟跟着,她这才没有出言去抱怨几句为何她不能住在这里。要知道这座园子多年无人居住,可是项温蕙一回来爹爹就将这么好的地方给了她,怎么能叫她不难受不眼红,这么多年爹爹的疼爱居然还比不上一个才来几天的女人!她手中的帕子都快被扯烂了,可是面上还保持着那副乖乖好奇的模样。
“你以后便知道了,今日先随我去给你姐姐赔礼道歉。”柳姨娘眸子一转,压下心中的不满来,还是一副温柔的样子说道。可是她的心中已经是恨不得将那个女人从地里拖出来狠狠的鞭打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