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裘玉这么以威胁,他们才想起裘玉的为人来,纷纷应喝道“臣等告退。”
裘玉挥一挥手,便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看都不带看他们的起身就走,胡德跟在他的身后,却扭过头来对着下首的群臣轻蔑的看了一眼,这才挥了挥拂尘忙小跑道裘玉的身后随他而去了。
那群大臣见裘玉已走,这才一下子松懈了下来,瘫坐在地上,而唯有云锡石还是正襟站着,面带复杂之色的一直望着裘玉离开的方向。
裘玉没有让伺候的宫再跟着他,也拒绝了胡德想要随侍的意思,一个人在回去的路上走着,
可是走着走着,却又像是那晚一样,不由自主的走进了云羽柠的寝宫。
她的寝宫清清冷冷的,并没有多少的宫女,这是她自己要求的,说是不想人多太吵,如今看来也正好,没有人发现当今皇上来到了皇后娘娘的寝宫,为数不多的宫女们在各忙各的并没有看见他。裘玉也不进去她的房间,就站在窗口看着她。
此时云羽柠也正好坐在窗边的桌前,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无意识般的缠绕着她的发丝,愣愣的看着远处的风景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身穿一件月白色妆花黄色芙蓉花广陵袄袍,里面着一黄色缕金长裙,身披赤色撒花并蒂莲薄纱素软缎。黑亮的长发,柔顺的挽做一个单螺髻,云鬓中只插着一支累丝垂心赤金花钗,更衬得她面目如画,清秀绝伦。
因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连裘玉走至眼前都没有立即发觉,过了半晌才发觉有人在看着自己,定睛一看,是裘玉!
一时之间她惊的差点把身体连同椅子一起翻了过去,裘玉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牢牢的握住,这才让她免遭屁股着地之痛。她这才定住了身体,不自主地晃了晃这才稳住了椅子坐在上面。
云羽柠心中又气又急,拧着眉看向裘玉,见他还站在,可那直直的目看着他光教她看了心中不由的发虚连刚才的满腹怒火也不知消散道不知何处,偏了偏头看向他的身侧,咬咬唇眼睛瞪着他,语气中还是略带了一丝不满的说道“你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把我吓了一跳。”
裘玉面色不变,答道:“你自己在这里犯蠢所以才没有看见我,反而说我没告诉你我来了,我真的是好冤枉。”口气中却带了一丝嘲讽与戏谑。
云羽柠听了面上也不由呐呐,也是啊,裘玉从其他的放过来,自己要是美哉发呆定是能看见他的。抬眼看了看裘玉,见他面上无任何不悦之色但是还是说道“我向你道歉,但是你现在来干什么?”最后一句话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裘玉今天第一天上朝,不是应该有许多事情处理吗?怎么早早就跑到这里来了。
“朝中无甚大事,有一言想要问你所以来见你。”裘玉站在那里,口气淡淡的说道,云羽柠听此这才细细得打量了一眼裘玉,见他的如墨长发今日被高高竖起以金冠固定,一道剑眉和往日相比略显凌厉,那双澄清如琉璃般双眸中此时装满了认真,淡色的唇瓣轻阖着,看着十分诱人直教人想吻上去。身着一身明黄龙袍,负手而立,身形犹如青竹般挺拔。
“有事问你,回神。”裘玉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暗光,伸手狠狠敲了一下云羽柠的脑袋,云羽柠这才惊吓似得缩回脑袋,眼中含着一丝委屈仿佛在质问他他今日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这样打她。纤纤素手抚像被裘玉敲过的地方,缓缓揉着。
裘玉见他这样一幅委屈的小模样,不知为何有些想发笑,可像随即是想到什么一般,心中陡然一动,面上的几分嘲笑之色也收回来,板起脸,目光沉沉的看向云羽柠。
云羽柠被她看的不自在,她被他吓着了又被打了自己还没说什么呢,反而这个人一副不爽的样子算什么!“什么事,你进来说吧。”,思及此,云羽柠也冷下连,淡淡的说道。
“不必了,我问完就走。”裘玉目光扫到云羽柠被他敲了一下,现在略微有些红肿的光洁额头,顿了顿“你想怎么处置云锡石?”
“你为何这么说?他不是帮助过你吗?如果这样就处置了他怕是会让人那些帮助过你的人心寒吧?”云羽柠不解的问到,她虽然与云锡石有过,可是也明白为了顾全大局,私人恩怨是可以放下不谈的,却不说,裘玉自身是和云锡石无所出的。
想到这里,她当下就愣住了,处置云锡石....这人是为了她吗?这次她很清楚裘玉和以往利用这自己不一样,如今确实在为了自己着想,因为虽然自己知道的事情不多,但是对于云锡石帮助裘玉的登基有莫大的帮助,现在裘玉刚刚登基竟然就来问她如何处理云锡石,想到这里,云羽柠看向裘玉的目光中不由的带了一丝复杂,也没有立刻回话,心中却像波涛一样翻涌着。
“既然你做不出回答,那就杀了他好了。”裘玉冷冷的说道。
“不要!”云羽柠忽的一下站起身,双手扒着窗檐惊呼出声,随即平复下来,坐了下来。
自己是很恨他到了恨他,不过这恨意还没到让他不得让他求生不能的地步,但是看着裘玉的态度,却像是怎么处置云锡石都随她的意。想了想,云羽柠有些烦躁的的拨弄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怎么回答裘玉。
想了片刻,这才放开已经有些通红的手指,语气中带了一丝无奈的说道“他毕竟还是我的亲生父亲,让他去死,我做不到,但是他是我半生灾祸的源头。”说到这云羽柠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回忆,闭起了双眼眉头也紧紧地蹙在了一起“就把他关起来吧,眼不见心不烦。”说完张开双眼,灼灼的看向裘玉。
裘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赞同,定定的看了一会云羽柠,但见她那副期盼坚持的样子,到口边的劝阻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抿了抿薄唇,这才松口说道:“一切依你所言。”汉草不除根,向来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可是如今云羽柠这样说他竟然无法反驳她,也无法按照他所想去处死云锡石,他不想再见她忧伤的神情。
索性就如她所愿好了,反正云锡石只要在他手中一日,就不可能翻起任何一点点波浪。说完也不看云羽柠,转身拂袖离去了。
云羽柠眼中带着一丝复杂之色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直到看见裘玉已经转过一处墙角,这才向着空中轻轻地说了声“谢谢。”轻的几乎不可闻。
已经转过去看不到那边的裘玉身形却是一顿,他的耳朵却是微微一动,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继续向远处走着。
回到了他的寝宫中,裘玉立在这才对着周围空无一人的地方,淡淡开口道:“丞相云锡石因私卖官盐之罪,判处死刑,关押至天牢中。其产业充公,男丁皆流放至西部寒地,女眷尽数发落教坊中。”
第二日,帝都中就流传着丞相云锡石因贩卖私盐之罪将于秋后问斩的消息,大街小巷中皆在讨论这位前朝重臣的罪事被揭发判罪。
但大多百姓不明所以,只认为是云锡石真的是贩卖私盐的最大推手,纷纷举手称赞着新皇明睿,终于将这个吞噬国家财产多年的大蛀虫处以应该的刑事,对于云锡石的家人一点是都不同情,多年来他们享受这不属于自己的荣华富贵,如今只是要为这些付出代价罢了!一点都没有不公平。
而那些曾经与云锡石共反事的官员心中却不是这想的,他们知道新皇要除掉他们这些曾经‘背叛过’的人,虽然背叛尉迟泫佑是为了帮助裘玉!可他们敢怒不敢言,只满心期盼着新皇只记得云锡石这一大头而忘记了自己这些小人物。
一时之间官员中人心惶惶,那些人就怕裘玉找个什么借口就发落了自己,所以在朝堂上愈发的恭谨了,纷纷以裘玉为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