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连盛从宿醉里醒来,就看到连夫人浑身布满红痕坐在镜子前梳头。
“幽儿,昨晚我没有弄疼你吧?”
他穿衣下榻,伸手轻抚连夫人后背的红痕,指尖微微颤抖。
他昨天想去找人帮忙,却又被人拖到了……他只记得走的时候,他们找了两个女人缠住他,亏得他跑得快,溜出门就拿银子塞了个路人,将自己给送了回来。
“没事,你好点儿没有?头疼不疼?”
昨夜里,连夫人被他弄得死去活来的时候,还咬着牙愤恨的想,今天早上,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可现在,看着他眼底一片青黑,怎么都忍不下心来。
反而回过头,站起身,将他拉着坐了下来,替他梳头。
连盛不禁回过身,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将头埋在她的胸口处。
“疼,幽儿,咱们怕是得走最坏的那条路了。”
能想的办法都想完了,实在是……
他的岳父大人太给力了,他完全扛不住他的那些重压。
呵呵。
“先不急,坐好,把头梳了,出去见人吧。”
“见谁?今天我不出去了,找谁都没用。”
“见你闺女,她来了。”
轻飘飘的话,仿佛一颗石子砸进了湖里,惊起千层浪。
“你说什么?闺女……锦绣来江南了?”
连夫人垂眸,颔首,手上动作不停。
“什么时候到的?你怎么没跟我说呢?”
想到锦绣就在这座宅子里,连盛就坐不住了。
他也很想闺女啊。
连夫人闻言,白了他一眼,“我不跟你说吗?你昨晚醉成那个样子,连自己闺女都分不出来,还拉着我俩说什么有两个幽儿,你还好意思说我不跟你说?”
“呃……”
“走吧,洗把脸,出门了。”
“爹,娘,早。”
夫妻俩来到饭厅的时候,锦绣已经抱着毓哥儿在逗趣儿了。
听到脚步声,锦绣回过头来先打了招呼。
连盛急忙加快了脚步走到了锦绣身边,“绣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一个人来的吗?怎么这么冲动,万一遇上什么事可怎么办?”
“没事的,我带着阿谦他们呢,身边也有个影卫跟着。”
“影卫?”
锦绣何时有了那种东西?
“是别人的,借我用用。我不能坐马车,骑术也不够精湛,阿谦他们又不太方便,正好跟影卫共乘一骑。好了爹,别说我了,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连盛的表情顿时就沉重起来,将眼下连记面对的困难一一道来。
“他们这回倒是齐心协力的紧,方方面面都想到了,连记这次,危矣。”
他们家靠种桑养蚕为主,但一家人再有财力物力,也扛不住连记的销路太广。
今年,他们却先他一步,高价将往年都在连记领取蚕子的蚕农给吸引走了,他手里的蚕子算是砸在了手里,如果再找不到蚕农将蚕子发下去,等到了天气热起来,那些蚕子就全部得死!
这还不够。
他们还把往年他那些一条线下来的劳力全部给弄走了。
光靠着其他几家的财力,这么做无异于是伤人一千自损七百的事儿。
可是他的岳父大人却进来掺和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