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贝染泪眼婆娑地望着屏幕里面憔悴的男人，心如刀割。
半晌，贝染咬咬唇，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川川，我马上订机票，我回去陪你。”
“别。”慕寒川被吓了一跳，当即摇头拒绝，“你不要回来。你好好在那边学习，等我爸脱离危险，我就过去找你。”
“可是，慕叔叔现在还躺在医院，我又怎能安心在这边学习？！”
“就算你回来又能怎么样呢？”
贝染愣了一下，怔怔看着慕寒川，半晌说不出话来。
慕寒川亦是愣住，刚刚那个说话那么冲的人真的是他吗？他为什么会用这么恶劣的语气跟她说话？！
“染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你别生气。”
贝染盯着他看了数秒，缓缓摇头，轻声说道，“我没生气。我只是在想，我为什么没有去学医呢？这样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回去替慕叔叔治疗了。川川，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不能帮到你什么。”
“染染，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慕寒川愧疚难当，真是恨死了刚刚说那句话的他。他为什么就突然脑子犯浑，说了不该说的话呢。
“染染，你在那边安心待着，别让我担心，好吗？我保证每天跟你汇报我爸爸的情况，让你知道他的最新状态。等我爸清醒过来，脱离了危险，我就过去找你，好不好？”
事到如今，贝染除了说好，还能说什么呢？听着他小心翼翼的语气，贝染觉得这比拿刀剜在她心口还难受。
“川川，我答应你，暂时不回去。但是，你要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还有李阿姨，她肯定很难过吧，你好好安慰她。”
“嗯，我会的。”慕寒川点头应答，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摩挲，近乎贪.婪地看着屏幕里的女孩。如果可以，他多希望她现在就在他身边。只要让他抱一抱她，他也能觉得安心。
只可惜，如果只是如果，他不能那么自私地阻碍她成长的路。
“川川，你肯定没睡好吧，眼睛好多血丝了。”贝染心疼地捂着手机屏幕里，他的容颜，心疼得不行，“川川，咱们来日方长，就先不要说了，你赶紧去睡一觉，早上醒来还得去医院吧。”
“嗯，你医院这边解决了之后，也赶紧回学校。我不在你身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两人互道了再见，然后才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
贝染将手机装进裤兜，迈步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确定双眸看不出什么异样，才转身回急诊室。
落座之后，罗芷熙好奇地问了一句，“贝染，听我爸说，你是作为交换生前来C国的，是吗？”
“嗯。”
“那你平时要住在哪里？宿舍安排好了吗？对了，你男朋友没有一起来吗？”
“没呢。”贝染佯装轻松地笑了笑，没回答关于慕寒川的问题。
“啊……”贝染突然掩唇怪叫一声，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怎么了？”
“行李！芷熙姐，我和罗爷爷的行李还在机场呢。”
罗芷熙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一听只是在担心行李的问题，罗芷熙便温声劝慰道，“没关系，一会我开车陪你过去取，不会不见的。”
罗耀威在急诊室观察了两个小时，等终于确认没什么不妥了，医护人员才签字，允许他们离开。
从医院出来，罗芷熙让罗耀威等在车里，她下车和贝染一起走进机场，和工作人员沟通了一番，便抬步往取行李的地方走去。
到了取行李的地方，只有两个行李箱孤伶伶地在传送带上转来转去，两人相视一眼，将行李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