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下午，慕家老宅却又是另一份光景，气氛低迷。
慕成瀚将随身带来的两个大袋子拎到慕家二老面前，脸上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容，“爷爷奶奶，我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缺。这些是我从帝都的特产，有吃的有用的，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你们不会嫌弃吧？”
“不会，当然不会。”慕老太太伸手，想摸一摸他的脑袋，手举在半空中又尴尬地转了个方向，垂落下来。
当初慕浩然和宋秋琼离婚，慕浩然强硬地让慕成瀚随了他妈，再后来因为慕成瀚去了帝都上大学，慕家二老一直都没有机会关心他。到底是捧在手心疼爱了十几年的孙子，人非草木，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但是，他们撇下他不闻不问也是事实，所以这会儿慕老太太才会觉得尴尬。
而且，当着李淑怡母子的面，慕家二老也不好和慕成瀚表现得太过亲昵。
他们的对面，慕寒川像是看出了二老的为难，主动起身，“爷爷奶奶，我上楼收拾东西，你们聊。妈，你上去帮我参谋一下可以吗？”
李淑怡明白这是慕寒川给她找的离开的借口，她也乐得接受，点头答道，“好，我们上去。”
妻子和儿子都走了，慕浩然自然也想跟着离开的，然而李淑怡却轻按了下他的肩膀，没让他起身，低眉浅笑，“小瀚难得回来，你们父子俩聊聊。”
慕浩然的脸色剧变，拧眉打量着她的神情，想从其中看出丁点破绽。
李淑怡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主动握了一下他的手，微微摇头，“我没事，你们聊。”
说罢，李淑怡便站起身，和慕寒川一起上楼。
慕成瀚将慕浩然一家三口的互动尽收眼底，微微敛眸，将眸底的阴鸷很好地掩藏住。等他再抬起头，脸上又是一副如沐春风的笑容。
“爷爷奶奶，这个果脯爽口滑润，甜而不腻，你们尝尝。”
“好。”慕家二老顺势拿起来，尝了一口，之后便又关切地询问了慕成瀚在学校的生活。
慕老太太是女人，比男人要感性许多。听完之后，面露心疼，“唉，你自幼在申市长大，难为你能忍受帝都的生活。早知道这样，当初报考A大多好来着，每个星期还可以回家。”
慕成瀚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感伤的情绪，“原本我也是想考A大，不为别的，只为能经常回来看爷爷和你。后来，是慕……”慕成瀚说到这里，生生转了口，“我哥跟我约定考B大，没想到他最后却瞒着我去了A大。”
这个哥，自然是指慕寒川了。
慕老爷子尴尬地扯了扯嘴皮子，“小瀚，你知道你和小川的关系了？”
“爸爸在婚礼上宣布得那么高调，我想不知道都难。”这话里，夹杂着多少怨怼和自嘲，带耳朵的人都能听得出来。
慕浩然脸色微沉，“少阴阳怪气的，有话好好说。”
慕成瀚双目直直看向慕浩然的眼睛，面露苦涩，“爸爸觉得我说的不对？你那么急着和我妈离婚，还把我赶出慕家，不就是因为他吗？爸爸，我想问你，慕寒川是你儿子，那我呢？在你们眼里，我这个儿子和孙子就是可有可无的吗？”
慕家二老沉默，齐齐看向慕浩然。
慕浩然抿唇，脸色难看，“你是不是我儿子这个问题，你回去问你妈。但是，慕成瀚，有件事希望你明白，我和你妈离婚，是因为她的问题，和小川无关，收起你对他的敌意。高中的时候，你欺负小川，我念在你年纪小，可以不跟你计较，但若是以后，再让我知道你对他做了什么不利的事情，我饶不了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