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峰笑了笑,说道:“一块玉佩。”
齐天娇伸手摸向胸口,果然,一直戴着的玉佩已经不在了,眼下那块玉佩竟然在小飞鱼那里,当下便跟着姜峰向外面走去。
走出通道,齐天娇便问道:“圣女又怎么知道那块玉佩是我的?”
姜峰见齐天娇问话,便答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不过既然圣女说那块玉佩是齐姑娘的,便定有一定的根据!”
齐天娇便不作多言,跟着姜峰一直朝着小飞鱼所在的房间行去。
当来到小飞鱼所在房间的庭院中,还没等姜峰通报,小飞鱼便直接说道:“进来吧!”语气还和往日一样,柔和却又不乏威严。
齐天娇伸手推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看到小飞鱼静静的坐在屋子中央的桌子旁边,当下便走了过去,坐到了小飞鱼的对面。
小飞鱼看到齐天娇,淡淡一笑,随即将手中的玉佩缓缓放到了桌上,问道:“这块玉佩,想必是齐姑娘的吧?”
齐天娇拿起玉佩,看到玉佩上面那个小小的“娇”字,齐天娇心头一热,当下便说道:“不错,这正是我的玉佩,不知道为何会在圣女这里?”
小飞鱼眉色一挑,随即说道:“小小一块玉佩,还不至于让我行盗窃之举;只是昨天齐姑娘离去的时候,这块玉佩滑落到了地上,齐姑娘你没注意,我也是过后才发现的,看到上面的那个字,才想起是你的;担心你焦急,所以才让姜峰去叫你过来的。”
齐天娇连忙说道:“圣女误会了,我不是那意思,这块玉佩本就不值钱,只是家父留下来的一块纪念物,每每看到这块玉佩便像是看到家父。”
小飞鱼说道:“那就收起来吧,别再弄丢了!”
齐天娇闻言,随即伸手将玉佩收了起来。
看着齐天娇,小飞鱼忍不住又问道:“齐姑娘,你爹娘只有你一个女儿吗?”
齐天娇抬起头,不知道为何小飞鱼会问起这个问题,不过还是郑重的答道:“不是,我还有一个妹妹,只是从小我们便分开了,一直到今,都没有找到妹妹的下落!”
想到下落不明的妹妹,齐天娇神色不由得一黯,自己到处寻找着齐芸香的下落,可是齐芸香到底又在哪里,又是否还在这个世上?
看到齐天娇黯然的神色,小飞鱼轻声问道:“敢问齐姑娘,令妹的名字叫什么?”
齐天娇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说道:“我妹妹叫齐芸香,小时候,爹爹给了我们两人一人一块玉佩,我的玉佩上面刻的是一个‘娇’字,而妹妹芸香的那块玉佩上刻的是一个‘香’字;只是这么多年了,却终究没有找到我妹妹的下落!”
齐天娇的每一句话,宛若把把利刃,深深的刺在了小飞鱼的心上,小飞鱼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齐芸香的那块玉佩上面刻着的是一个“香”字,两块玉佩一模一样,如果齐天娇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自己便是齐天娇失落在外多年的妹妹齐芸香?
看向齐天娇,只见齐天娇神色哀伤,却又不似作伪,分明讲的就是事实,可是这一切又要自己如何承受?
齐天娇见小飞鱼脸色略显苍白,便问道:“圣女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生病了?”
小飞鱼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道:“我没事,齐姑娘不应该担心我,更应该担心自己的境况才是!”
齐天娇泛起一阵苦笑,说道:“我还能有什么好担心的,被你们关在密室之中,插翅难飞!如果不是等你们哪天主动放我们走,我们又岂能又走出去的一天?”
小飞鱼身形一晃,幸好手臂及时扶住桌面,这才没有倒下去。
齐天娇见小飞鱼浑身颤抖,额头更是冒起了层层汗珠,当下便以为小飞鱼是来了月信,当下便说道:“圣女身子要紧,我先回密室!”
说完,齐天娇便转身走了出去,关上房门与姜峰简单说了几句话,姜峰便带着齐天娇向密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看着齐天娇离去的背影,听着齐天娇离去的步伐,小飞鱼双眼之中已泛起了泪花,老天为何要跟自己开这样的玩笑?
为什么?为什么?
升仙教与齐家庄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而自己身为升仙教的护教圣女,转眼间却变成了齐家庄的二小姐,齐天娇的妹妹齐芸香,这让自己情何以堪?
自己非但没有帮助齐天娇报那血海深仇,反而帮助敌人将自己的姐姐抓了起来,囚禁在了密室之中,天下还有比这可笑的事情吗?
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谁能告诉自己,现在该怎么办?是与齐天娇姐妹相认?还是继续留在隐逸城?可是眼下自己的身份,自己又如何留在隐逸城?
又该如何面对逆天?逆天是仇人之子,却为何自己又会爱上他?去又是那番片刻都似离不开他的地步,到底该怎么办?
小飞鱼只觉胸口一滞,随即剧烈的咳嗽起来,忙掏出洁白的手帕掩住嘴唇咳嗽起来,可是当拿开手帕的时候,却发现手帕纸上依然多了触目的腥红!
如果当初没有遇到逆天,该是多好?是不是今天便不会这般的心痛?那样自己就可以跟随自己的姐姐毫无顾忌的前来报仇。
如果自己不是齐家庄的二小姐,又该是多好?是不是便会死心塌地的爱着逆天?那样自己便可以全心的帮助他统一武林、争夺天下,只做他的护教圣女!
只是,终究是如果,人生根本就没有如果;自己还是遇到了逆天,更做了逆天的护教圣女;而自己也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自己是齐家庄的二小姐齐芸香!
一面是自己今生挚爱,却又是仇人之子,如果没有逆天,自己眼下又会在何处?是不是早已饿死街头?另一面却又是自己的亲人,血浓于水的亲情;亲情、爱情、仇恨,孰轻孰重?
谁能知晓?
小飞鱼伸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整理了一下思绪,认真的分析眼下的情势;眼下自己是升仙教的护教圣女,纵使自己的娘亲与姐姐均被关押在密室之中,自己也是断然不能相认的,如果相认,纵使自己身为护教圣女,也是护不了他们的周全!
一旦相认,只会招来杀身之祸,大仇未报,却又如何能先死?
到底该怎么办?
面对逆天的知遇之恩,将自己乞丐的身份变成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护教圣女,这份恩情却又不能不报;更何况逆天是自己倾心以付的男人,又岂能看着他的一番心血毁于一旦?
为何上一代的恩怨要牵扯到下一代?
父仇女报,可又该如何去报?
小飞鱼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关节处因为用力而已微微泛白,指甲更是嵌入到了肉里,丝丝血迹隐隐而出,而小飞鱼此时却已浑然感觉不到疼痛!
“咚咚!”而就在这个时候,敲门上响起!
小飞鱼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出声问道:“是谁?”
“是我,姜峰!”姜峰的声音响在门外。
“什么事?”见是姜峰,小飞鱼神色稍微一缓。
“圣女,我听齐姑娘说你身体不适,是想问问,要不要叫大夫过来瞧一瞧?”姜峰关心的问道。
小飞鱼心底稍安,还好齐天娇没有瞧出自己的异样,只道是自己生病了,如此也好……小飞鱼淡淡的说道:“我没事,你下去吧!”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又补充道:“对了,姜峰,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让任何人进入密室,包括夫人与馨月!”
“是,属下明白!”姜峰答道。
随后,姜峰的脚步声响起,渐渐变小,直到听不见!
小飞鱼深吸一口气,自己又该怎么做,才能护住姐姐与娘亲的安危?才能够让他们安然出了这隐逸城?
真的要以自己为人质?可是面对隐逸城的安危,整个升仙教的安危,升仙教众人又凭什么能够如此看重自己的生命?纵使牺牲了自己,而得到隐逸城的安全,自己也只能得到忠教护主的好名声罢了,可是姐姐与娘亲的性命却又如何能保得住?
小飞鱼心乱如麻……
心头千丝万缕,竟是想理也理不清!
想着自己最亲近的人就在眼前,却又不能跟他们相认,人世间最痛苦的煎熬莫过于此!小飞鱼只觉自己肩上的压力好沉重,浑身的疲惫让自己竟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小飞鱼起身,身形竟是一晃,差点摔倒!
小飞鱼踉跄着走到床边,然后躺到了床上,不出片刻便沉沉睡去了,只是脸颊之上的泪痕却一直未干……
直到傍晚的时候,小飞鱼才悠悠醒了过来,小飞鱼醒过来之后,便径直走了出去,叫来姜峰,让隐逸城所有人到议事堂!
姜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立即跑去召集隐逸城众人去了!
入夜时分,隐逸城众人便齐齐聚集到议事堂,而小飞鱼却没有去议事堂,而是去向了后面的密室,沿着通道,小飞鱼一直往最里面走去,走到尽头,伸手在墙壁上下左右拍了拍,接着便是一阵“咔咔”声,墙壁之上豁然出现了一道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