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远方丈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少林寺身在北魏,自是不好插手去管这些事情,更何况侯景原本是南梁皇帝萧衍所封的河南王,而侯景眼下作乱,可以说是你们大梁起了内讧,更何况当初达摩祖师来到我国的时候,最先开始的便是去拜访了南梁皇帝萧衍,与萧衍的一翻对答之后,方才一路北上,一苇渡江辗转来到北魏,后来到了少林寺;达摩祖师与敝寺有恩,就只怕达摩祖师此次也不一定会出关,前往南梁帮助你们阻拦侯景的叛乱。”
齐天娇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随即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去见见他老人家,更何况我手中的菩提剑,还是当日达摩祖师手中的佩剑呢!”
泓远方丈看了一眼齐天娇手中的菩提剑,脸色微微一变,说道:“想不到菩提剑几经辗转,最终还是回到了齐姑娘的手中,看来齐姑娘与菩提剑有莫大的渊源……”
齐天娇看着手中的菩提剑,额头紧紧蹙起,缓缓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到宁可没有遇到这把剑……”想到逆天正是用菩提剑杀死自己的娘亲的,齐天娇原本握着菩提剑的手不由得加大了几分力气。
简单与泓远方丈聊了几句,齐天娇与凌寒便告别泓远方丈,两人沿着小路一直向少林寺后山的方向行去,看着道路两旁略微有些熟悉的场景,齐天娇心下涌起无限感慨,前两次来少林寺,身边都有苏雪与林萍、叶凡等人相伴,而第三次再上少林寺的时候,却只是自己与凌寒两人了。
两人沿着小路一直向后山的方向走去,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齐天娇与凌寒抵达了齐天娇当初遇到达摩的地方,借着微暗的光线,齐天娇看着那个洞口,缓缓叹道:“不知道达摩祖师现在在不在里面?”
凌寒说道:“反正我们来都来了,进去就知道了,我只是担心即使达摩祖师在里面,他也不大可能会出关。”
齐天娇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说道:“凌寒哥,你知道吗?其实我现在什么愿望都没有了……我娘死了,我妹妹也死了;现在我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度完余生,只是不忍苍生受苦,所以才来到这里,我相信达摩祖师一定会出关的。”
听到齐天娇的话,凌寒神色微微一怔,随即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两人当下便沿着洞口,一直向里面走去,因为之前两人来过这个山洞,此时再进去可谓是轻车熟路,不出片刻,两人便走到了山洞的最里端,而达摩祖师也恰好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身上的衣衫依然是当日所见的衣衫,只是上面又落了一层灰尘,就连头上的头发,也沾了一层灰尘,锷下的胡须均已花白。
齐天娇正欲开口说话的时候,只见达摩身子微微一动,随即说道:“你们来了!”
齐天娇与凌寒闻言,心中均是一阵惊讶,放佛达摩早已知晓两人会来这里一般,齐天娇怔了怔,随即说道:“达摩祖师,你知道我们要来?”
达摩闻言,身子微微一动,轻轻一转,便转过了身,面对着齐天娇,缓缓睁开眼睛,面目甚是慈祥,只听达摩说道:“齐姑娘,其实我不止知道你们会来,还知道你们为何而来!”
齐天娇看着达摩,自是相信达摩的话,轻声问道:“那达摩祖师,你心中是怎么想的?”
达摩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假:“一窍不明,困死台城;佛不忍,特命我,前来指引。哪知他,迷昧甚,全不思忖;诸事早有定数,非人力之所为……一切都是要看个人造化的。”达摩缓缓说完,又看向齐天娇手中的菩提剑,缓缓说道:“菩提现,天下变;胜与负,为情故……现在菩提剑在齐姑娘你的手中,想必那位公子为情而故了吧。”
齐天娇身子微微一晃,随即说道:“确如达摩祖师你所说,那位公子已经离世了……难道达摩祖师你就不能为了天下苍生而拯救大梁于危难吗?”
达摩缓缓说道:“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因缘生灭法,佛说皆是空;莫道地狱无人见,,人间便是大地狱!我与大梁缘分已尽,是福是祸,全凭个人造化了!”
齐天娇知道达摩铁定了心不愿出关帮助大梁度过难关,当下便缓缓跪在了地上,恳求道:“菩提祖师,你是佛门弟子,不是普度天下众生为己任吗?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数万之众饱受战乱之苦吗?”
“阿弥陀佛!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诸行无常,一切皆苦;诸法无我,寂灭为乐!我意已决!施主不必多言!”
达摩说完话,眼睛缓缓闭上,随即身形一转,再次背对着齐天娇与凌寒,齐天娇与凌寒大声呼喊,却得不到达摩的一丝回应,两人伸手探达摩的鼻息,却探不到达摩的一丝呼吸,而达摩的身子所坐的位置,正是两人刚进来时的那个位置,至于刚才达摩转身对二人所说的话,就像是梦幻一般,竟有些不真实般的感觉。
齐天娇伸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感觉很正常,便轻声问身边的凌寒:“凌寒哥,你刚才确定达摩祖师转过身了?确定没有看错?”
凌寒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所看到的与天娇你看到的一样,只是达摩祖师不愿意出关,肯定有他的道理,像达摩祖师这等高僧,慈悲心不知道比你我二人要高出多少;更何况达摩祖师说一切早有定数,我们也赶紧回建康城吧,也不知道慕容颜四位前辈行此侯景成功没有。”
齐天娇缓缓说道:“好,我们这就赶回建康城,希望能够在大军围住建康城之前进入城内!”
两人说完,便迈步走出了洞外,走出洞外便觉一阵凉风吹来,夜空之下,一轮明月独自悬挂中天,柔和的月色映照着大地,为大地披上了一层柔美的银辉,四下寂静,只有偶尔夜风的呼呼声,一切是那般的美好,只是在这美好的背后即将迎来一场血战……
明月独自高悬,夜凉如水。
建康城中,灯火通明,众人仿佛已感觉到今夜是一个不平常的夜。
凌家堡。
凌千、林萍与叶凡等人静静的坐在客厅里,神色都觉凝重,已经三天了,慕容颜等四人还没有回来,而齐天娇与凌寒也没有回到凌家堡,在座众人神色都颇为凝重。
一阵风从大门吹了进来,众人纷纷抬眼,看到有四道人影出现在门口,林萍见到四人的身影,当下便欢呼雀跃的喊道:“爹,娘!”
赵若兰见到林萍,嘴角微微浮起一丝笑意,随即四人迈步走进客厅,坐了下来。
凌千见四人神色颇为凝重,轻声问道:“此行可还顺利?”
慕容颜摇了摇头,叹道:“没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侯景身边有武林高手,更有重重的护卫守着,我们还没有杀到侯景的军营,便被重兵包围了,还好全力退了回来……”
听到慕容颜的话,凌千身形微微一晃,眼下已慕容颜等人的武功,都没杀得了侯景,看来一场战事是避免不了的,当下便问道:“侯景大军还会多久便要抵达建康城?”
慕容颜沉吟片刻,说道:“不出三个时辰……”
“这么快?”凌千原本握着座椅扶手的手加大了几分力气;随即想到守城督军那边可能还不知晓,当下便说道:“得把这个消息赶紧告诉司徒将军去,要不然等侯景大军攻来的时候,被打的措手不及就好了!”
慕容颜等人闻言,当下便点了点头。
随后众人便纷纷起身,前往城门口的方向行去,走出凌家堡,便见到街道上有不少士兵正在赶往城门口的方向,想必应该是得知侯景大军今夜会来到城楼下。
凌千等人沿着台阶走上城楼,恰好遇到守城督军,守城督军与凌千熟识,当下便走过来打招呼,当看到凌千身后的慕容颜等四人,眼睛微微一亮,不由得在慕容颜身上与赵若兰身上多打量了几眼,轻声问道:“凌兄,这几位是?”
凌千答道:“想必司徒将军应该听说过绝代红颜吧?”
守城督军闻言,脸色微微一白,随即便跪到了地上,恭恭敬敬的说道:“末将拜见两位公主……”
“将军不必行这么大的礼。”慕容颜淡淡的说道。
守城督军听到慕容颜的话,这才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慕容颜与赵若兰,心底生起了无限的激动,两人当年带兵以势如破竹将大梁失去的五座城池尽数收回,领兵打仗,巾帼不让须眉,眼下有慕容颜等人在此,胜算便又大了一分!
“将军,守城工事是不是已经完全布置好了?”慕容颜看了一下四周,问道。
守城督军见慕容颜问起,当下便说道:“回禀公主的话,已经全部安排妥当,只是城中兵力不足,不知道能不能抵挡得住侯景数十万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