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侑林尴尬地站在白雪皑皑的树下，手足无措。
还是白母反应过来，忙张口道：“孩子，快进来，该冷坏了。”
付侑林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说：“不了，阿姨，我身上脏，回家洗洗。”
“行了，快进来喝杯热茶，瞧你鼻子都冻红了。”
白母倒也是热心肠，虽不待见付侑林这种“不上进”的孩子，但到底是白康哲的同学，看他受凉就忍不住心疼。
这大概是当了妈以后的母性光辉。
付侑林没有说话，而是望向白康哲，像是用眼神在询问他，可不可以。
这就是付侑林和商叙延的区别。
付侑林会瞻前顾后，担心这担心那，不敢主动，怕白康哲不高兴。
商叙延则霸道许多，他想做的事情没人能拦得住，同理，他知道如何掌握分寸，免得造成白康哲的不开心。
再者，就算弄得白康哲不高兴了，他总有办法给哄回来。
如果是商叙延，他会毫不犹豫地走进来，并且挤眉弄眼地朝白康哲炫耀。
然后惹得白康哲笑弯了腰。
白康哲看他的鼻尖着实冻红了，心里不落忍，说：“是啊，快进来吧，这离你家有点距离，别冻坏了。”
“好。”
得到许可，付侑林才摘下脏兮兮的手袜，放在白家门口的地上，拉开制服的拉链把衣服脱下，将脏的那面卷在里头。
免得待会弄脏了白家的地方。
“快进屋喝杯暖茶，康哲，你赶紧贴好了进屋来。”
白母让开了位置，腾出空间让付侑林进屋。
“哎，妈妈，你别走啊，得给我瞧瞧贴歪了没。”
白康哲把椅子挪好，打开两张对联，看着对联最后一个字的音节分辨左右。
忽然手中一空，只见付侑林把对联拿了过去。
“我来吧，我做习惯了。”
他只看了一眼就分出了左右，放下其中一张，拉着椅子就站上去。
“哎，你小心点。”
白康哲急忙给他抓住椅子，屋外有些积雪，怕滑下来。
大概是有挂灯笼的经验，他三两下就给贴好了，还顺带着帮忙贴了窗花，贴得整整齐齐的。
白母十分满意。
从椅子上跳下来，他摸了摸口袋，发现没带手机，问道：“哲，现在几点了？”
喊白康哲的称呼并没有改变，习惯性的亲昵让两人都愣了一下。
白康哲别扭地抬手看了眼腕表：“五点半了。”
付侑林忙拾起手袜，对着白母说：“阿姨，我先走了，得回家做饭。”
“做饭？”
白母瞥了眼白康哲，嘴里不满地说：“你瞧瞧你同学，大年三十上班，忙完还要赶回家给父母做年饭，多乖，哪像你，天天就躺在家里等吃！”
话音刚落，白康哲就紧张地看向付侑林。
付侑林看起来并无异样，仍是云淡风轻地说：“阿姨，不是回家给父母做饭，我……是孤儿。”
即使回家，也是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屋子里张罗几个家常小菜，打开电视用着晚会的声音，佯装这个新年很热闹而已。
“对不起，阿姨不是故意的，要不然，你今晚就在我们家吃吧？我们三个人吃也怪无聊的。”
“可以吗？”
付侑林的眼内有些期待。
十八岁离开福利院后，他再没有过过新年。
白康哲动了恻隐之心，也开口留他：“进屋吧，门外冷。”
付侑林忽然就绽放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