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棠早就准备好了说辞等着这位董夫子了，闻言便立刻站好，乖巧认真地回道。
“我三哥早上吃太撑了，刚才吐在我的书桌上，刚好溅了二哥一身，二哥很生气，嚷嚷着让他赔书，三哥不肯，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你三哥……嘶，你咋不早说！小混蛋！”
董夫子一听打架的是沈玉津和沈玉林这俩堂兄弟，登时慌了，一把拨开人群，把打得难舍难分的哥儿俩硬生生分开。
“到底是咋回事儿？为什么你俩能打起来？”
“董夫子，沈玉林毁了我的书，还不肯赔！”
沈玉津身上沾满了灰尘和沈玉林的呕吐物，衣裳也被沈玉林拽掉了几颗扣子，脸上灰突突的还破了相，十分狼狈，他红着眼睛，大声叫了起来。
沈玉林也不甘示弱，他长得粗壮，打架并不吃亏，只是弄脏了衣裳，擦了一把脸就冲着沈玉津骂了起来。
“哪个不要脸的毁了你的书，你自己瞎了眼不知道躲能怪谁？董夫子，是他先打我的！”
“你还死皮赖脸不承认，周围的同学都看着呢，你吐在我的书上，还打我！还恶人先告状！你无耻！”
沈玉津气得浑身发抖，争辩的声音更大了。
沈玉林哪里是什么好惹的，一边指着围观的娃娃们，一边跳着脚骂。
“同学们可都看着呢，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先动手的？沈玉津，你特娘的不知好歹！”
“你敢骂我娘！我，我跟你拼了！”
沈玉津听不下去了，立马又冲了上去，伸手就要干架。
董夫子气得嘴边的两撇胡子抖了起来，一把拽开了二人。
“都给我住手！沈玉津，你年岁最大，一向是最知书达礼的，怎么也跟着胡闹，还动手打人，你实在是太让夫子失望了！给我坐下！”
“夫子，这事儿确实不怨二哥，是三哥惹事儿，先弄脏了二哥的书。”
沈玉棠走过去插了一嘴，帮着沈玉津说话，只是话都没说完就被沈玉林一指头戳在脸上。
“你个小瘪三还有脸说，都是你，拿死老鼠往我嘴里塞，我被恶心吐了才会吐了玉津一身，夫子，这事儿都是沈君成挑唆的，你得罚他！”
“沈君成，果然是你！”
董夫子脸色一沉，一双锐亮的小眼睛攫住了沈玉棠的脸，里面闪烁着恼恨的光。
“竟然拿死老鼠往人家嘴里塞，你这个学生的心坏透了，给我拿着书包去门口罚站，今儿不许你进来！”
“夫子，你只知道我拿死老鼠往沈玉林嘴里塞，怎么不问问我为啥要塞老鼠给他？”
沈玉棠冷眼旁观了这么长时间，就是要听听董夫子怎么评理，然而听了这么久，只听到董夫子训沈玉津，骂自己，却一句话都没有责怪沈玉林，甚至是拐着弯儿地向着沈玉林说话。
这个董夫子，德不配位，压根就不配做夫子！
“我们来这里是学习的，不仅要学知识更要学做人，夫子你处决纠纷不问前因后果，只看亲疏，如何能服众？又如何能做我们的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