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是一片刺眼的光亮。
沈玉棠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一只手却捂住脖子，侧过身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的身体旋即被人扶了起来，有人在后面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一个温柔地的男声在她耳边低声道。
“慢点咳。”
“你是谁？”
这亲密的动作让沈玉棠心生不安，她顾不得自己还在咳嗽，一把推开了对方的手臂，同时警觉地瞪大了眼睛，厉声喝道。
入目是一张俊朗的脸，少年剑眉星目，单薄的嘴唇上却染上了一点血色，他看着她，眼神中是急切也是疑惑。
“小无赖，你终于醒了看，我差点以为你醒不过来了……怎么，你不记得我了？”
“我娘呢？”
这个人的脸和声音都有些熟悉，可这个人的身份并不是她迫切想要解开的疑惑，她现在最想要知道的，是沈王氏的下落。
“你们救起了我，有没有救她？”
“放心，她早就已经被救起来了，现在很安全。”
江辞目光深深，随后上前握紧了少女冰凉的手，眼睛里尽是担忧。
“倒是你，昏睡了这许久，我差点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别碰我！”
眼前的少年虽然看着熟悉，可沈玉棠对于陌生异性还是保持着足够的戒备和警觉，她夺回自己的手，目光戒备。
“是你，救了我？”
“是我。”
女孩子缩回手的瞬间，江辞的心中忍不住咯噔一声，她的警觉和戒备不是装出来的，她似乎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了。
只是，事实已经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了，她能醒过来，还惦记着沈王氏的安危，至少证明她清醒了。
这比一直昏睡，要好不少了。
沈玉棠的眼神中却生出了更多的怀疑和不安，她盯着少年唇角的那抹血色，指尖忍不住摸上了自己的嘴唇，她的口腔里，有浓厚的苦涩药味，可还有一丝味道十分清晰。
那是血腥的味道。
脑子里转了好几圈，她终于冷着脸沉声问道。
“你的嘴唇怎么了？你刚才又对我做了什么？”
“你记起来了吗，小无赖？”
这丫头的脸上露出了熟悉的咄咄逼人和傲娇，江辞心中一动，干脆把自己的脸凑近了一些，指着自己破损的嘴唇，低声说道。
“喏，这还不是被你给咬的？你个小无赖，自从把你从洛水河里捞出来，你就一直昏睡不醒，喂你什么都灌不下去，刚才我让人熬了汤药，亲自喂你喝下去，不料你这个小无赖，竟然咬了老子的嘴唇，你瞧瞧，这好好的嘴唇被你咬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说说，要怎么赔偿我？”
“哎呀，你离我远点！”
一个陌生的男人突然把嘴凑到自己面前，还这样又是霸道又是委屈地告状，还有点撒娇的味道。
沈玉棠听着他的话，眼前不由出现了画面，心中便是一阵克制不住的恶心，那放置在床边的脚尖不由条件反射般弹了起来，一脚踹在了少年胸口。
“说话就说话，你这是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