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王氏的脸从门口挤进来,满是焦灼和紧张。
“成儿,你在这儿啊?他们说你从高处摔下来,快让娘看看你是不是哪儿摔伤了?”
“娘,我没事。”
满脑子的旖旎思绪就这样硬生生被沈王氏的突然闯入给打断,门口带进的凉气让人瞬间清醒,沈玉棠迅速后退两步,眼睛里已经恢复了清明,她迎着沈王氏,脸上都是安慰的笑。
“是净空小师父救了我,我一点伤也没有受,净空小师父很是和气,还主动拿了去疤的药膏给我用呢。”
“是吗?”
沈王氏一直吊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去,方才庙里人山人海,她被人群挤进了大殿在里面忙着上香,只是听人说有个孩子被挤掉下了台阶,险些摔成了猪头,原本也不曾在意,只是没想到,出来的时候竟然找不到自己家的儿子了,然后就听人描述,那个被挤掉下台阶的,似乎就是自己的儿子。
她一颗心顿时煎熬起来,就像是被架在火炉子上烤着一样,四下寻找沈玉棠。
这会子瞧着沈玉棠毫发无损地站着,心里这才安稳了不少,直到这一刻,她才注意到了面前站着的净空,便赶紧鞠了一躬,笑着叫道。
“净空师父,多谢你了。”
“施主切莫客气,此事原就是我不好。”
净空双手合十,回了一礼,随后把那白玉盒子和圆镜都塞回了沈玉棠手中,低低说道。
“这就是我对小施主的赔偿了,施主早晚勤涂此药,脸上的伤痕很快就会消失不见的。”
“多劳你费心了。”
不知为何,此时再面对这张俊美的脸,沈玉棠心中原本的那股冲动早已消失不见,心底竟是一片澄明,如一弯清水。
只是她的心中,却渐渐得生出一股疑惑。
这净空和尚和自己大学时期的文学社社长长得颇为相似,她虽然对社长心中爱慕,可终究只是暗恋,当着社长的面,她从未有过那样的冲动。
怎么今儿面对这小和尚的脸,她却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生出冲动,刚才若不是沈王氏突然闯入,她也说不准自己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来。
可是她,
一向不是那样主动的人啊!
难不成是因为跟小土匪在一起久了,竟然沾染了他的匪气,人也变得随意主动起来,竟完全丢失了女儿家该有的矜持?
不应该吧……
毕竟即便是对着小土匪,她也不曾这样主动过哇!
还了愿,已经是中午时分,沈王氏带着沈玉棠走上了下山的路,一路上沈玉棠都魂不守舍,百思不得其解。
沈王氏瞧着她这副样子,还当是她当时受了惊吓,刚要出言安慰,却见旁边突然冲上来一个身影,一把揪住了她的袖子,张嘴就亲亲热热地叫了起来。
“大姐,真的是你啊,真巧在这儿遇见你,你过年咋也不回家里看看,我们一家人可惦记你了……”
“你是?”
沈王氏被这人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却怎么也认不出这个满头插翠,一脸笑意的黑脸女人是谁。
沈玉棠也警醒过来,以为这人是故意拉关系骗钱的陌生人,上前一把扯开了那人的手,将沈王氏护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