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董氏就是个棒槌,最经不得人激,见沈玉棠这个臭小子这样得意,半点胆怯都没有,心中一阵恶怒,果然抓过那鼓槌就往鼓面上敲。
“敲就敲!”
“咚!咚!咚!”
偌大的鸣冤鼓鼓声震天,沈董氏这一身肥膘还真是派上了用场,鼓声刚响几下就有一个衙役跑出来喊话。
“何人鸣冤?进来回话!”
“二婶三婶,咱这就进去吧?”
只见沈玉棠很是客气地朝着自己左右站着的两位婶娘拱了拱手,自己倒大摇大摆地先迈进大门,直奔县衙大堂。
尚未到大堂,便听见里面一阵整齐的棍子与地面磕碰的声音,及至到了堂上,便见周围两排衙役站得整齐,嘴里齐声喊着“威武”。
上面坐着整齐穿戴的知县大人,满面严肃,厉声喝道。
“便是你击鼓鸣冤么?”
“回大人,小民不是鸣冤之人,击鼓的人在后面。”
沈玉棠朝着堂上微微一笑,左手已经伏在右手上面,弯腰深鞠了一躬。
“小民今日实是被告。”
“哦?”
那知县大人姓赵,原是个铁面无私的清官,向来只要进县衙鸣冤击鼓的原告都是哭哭啼啼或者愤慨激昂,被告都是一脸冤屈,抑或一脸无赖,今儿倒是稀罕,见着了一个面带微笑不卑不亢的被告,还这般知礼。
看这个行礼的样子,就知道是个念过书的。
赵知县心中便多了几分好感,又见沈玉棠不过十来岁摸样,便以为今日之事又是孩子之间的小事,就微微笑道。
“原告呢?”
“我的青天大老爷啊,您可要替民妇们做主伸冤啊!民妇们都要被欺负死啦!”
知县话音未落,只见后面就闯进来两个身影,当头那个矮胖的女人一头扎在地上,拍着青石砖地面就嚎叫起来,那嚎叫声,啧啧,就像哭丧!
这场面不止把赵知县看傻眼了,就连两边的衙役都看傻了眼。
乖乖,这是什么情况?
一个十岁的娃娃竟然把两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欺负得没法活了?
沈玉棠站在一边,唇角挂着饶有趣味的笑,好整以暇地看着沈董氏表演,心中也是一阵感慨。
要说沈家最不要脸,最能折腾的人也就是沈董氏了,这一出场动静便惊天动地,确实是让人震撼啊。
沈董氏嚎叫过后就开始假哭,一声接一声控诉。
“青天大老爷,这个小子杀人纵火,是个罪大恶极的凶徒,您快把他抓起来,替民妇深冤啊,要是您不惩治他,我们一家子都没法活了!”
“三妹,你快些起来,不要这般说话……”
沈陆氏虽然知道沈董氏是个棒槌,可也不曾料到她如此棒槌,告个状惊天动地,说话也不伦不类,真是丢人,她看着只觉得脸上似火烧,赶紧拽着沈董氏要她闭嘴。
自始至终,站在一边的沈玉棠都是一脸笑眯眯的,不气恼也不争辩,倒像是个看热闹的。
赵知县脑袋都大了,今儿见的这是什么原告被告,当真是一塌糊涂,他手中惊堂木重重拍在桌子上,厉声喝道。
“肃静!大堂之上何人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