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坊的姑娘们和其他舞女不同的是,没有因为保持身姿而缩食,所以体态略显丰盈,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们每一个舞姿都盈满了韵味。
一曲舞罢,坐下文武百官怔怔的愣了半天,方才记得拍手叫好。
楚芸听着身旁的官员议论着:“没有想到民间竟然有如此出色的舞女,媚而不俗。”
“日后定要到这个叫云坊的地方观摩一番。”又有一官员抚着自己的白须叹息道。
轩辕楚睿瞧着用人如此激烈的反应,方才将视线转到那些舞女的身上,一身的红衣并无其他。只不过那个坐在琴后的女子姿色过人罢了,终究是一些卖艺的女子。
轩辕楚睿将视线放在了端妃娘娘的身上,眼神中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情愫,如今道士已亡,宫中的内应需要再寻,最好的人选便是自己的生母。
端妃没有理由拒绝,是他将端妃从冷宫中救了出来,为的就是他的皇位。
轩辕楚睿顺着端妃娘娘的视线望去,她竟然将目光放在了楚芸身上。轩辕楚睿忆起当日夜随楚芸,她曾到冷宫中救助端妃,兴许端妃还记得这段情谊。
一系列的表演下来,楚芸看着她们惊湛的舞艺,心中大感欣慰,想必这些姑娘们彻夜未眠,才练就了如此令人叫好的表演。
妙雪郡主在一旁杵了许久,而后从怀中拿出了当年长公主弥留之际赠与她的一支发簪,嘴角含着三分笑意:“今日祖母寿辰,妙雪也无什么贵重的物件,只有这个东西还有点价值,特意相赠。”
说罢,妙雪郡主双手奉上一只由黄金打造的发簪,十分亮眼。
太后的脸稍稍抽搐了一下,面容之上浮现了一丝的愁绪,她一个女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女儿早逝。
这样想来,再抬眸看看眼前的妙雪,便想着多疼爱她几分。本就是皇家的血脉,因为和亲到了江湖之中,直到如今才在宫中住了些日子。
太后轻轻的抚上妙雪的手,一只苍老的手,放在上头轻柔的拍了拍:“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妙雪郡主低着头,并不言语,她不过是想让太后时时刻刻记住自己的母亲是因为到苗寨和亲,才会如此早逝。
嬷嬷接过妙雪郡主所赠的发簪,仔细的收了起来。
太后的寿宴上,每位王爷和公主是要将所赠的礼品公示的,以表孝心。所以在妙雪开了个头之后,就应该由坐在首位的轩辕楚阳赠礼了。
轩辕楚阳接过楚芸手中推来的玉盒,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之下,大步走到了太后面前。
玉盒的大小在世间颇为罕见,轩辕楚阳放在手中,底下的人纷纷点着头叫好。
“这个玉盒算得上稀世珍宝了。”一位官员紧盯着上好的和田玉盒。
太后一看便知,今日这礼品是楚芸准备的,因为这玉盒真正的主人乃医仙玄之。
“这是孙儿和楚芸为皇祖母准备的贺礼。”轩辕楚阳将玉盒放在了太后面前的酒桌之上。
太后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将玉盒打开来,里头竟然是楚芸一直带在手上的玉镯。
太后怔了怔,本以为这玉盒便是贺礼,没有想到里头竟然还有玉镯。这个玉镯养人的功效不容小看,楚芸竟然舍得将此物赠人。
这世间仅有两只的玉镯,阴差阳错,又回到了太后的手中。看来这个王妃是真的孝顺,否则也不会如此。
楚芸虽是日日熬制药膳,太后认为不过是举手之劳,并无其他,可是这玉镯于她,却是有着不同的意义。
妙雪郡主立于太后的身旁,自然是瞧见了玉盒中的物件,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楚芸没了这个东西,恐怕是防不住自己的蛊术了。
“你们夫妻二人有这份孝心,哀家倍感欣慰。”太后让嬷嬷将玉盒端了下去。
轩辕楚阳退下之后,便到了五王府赠礼之时,轩辕楚睿起身,拍了拍手,几人抬了一块一人高的寿山石,放在了太后的面前。
上头赫然刻着“寿比南山”四字。
轩辕楚睿深知,不论他找到什么稀世珍宝,太后也不会将他放在眼里。如此大费周章的送礼,不过是在文武百官面前做个样子,也让皇上知道他的孝心罢了。
太后的面容上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只是点了点头,便让人将寿山石抬了下去。
而后王爷公主们一一献礼,最后是皇上,端坐于龙椅之上,如今清醒了几分,仍是有着身为天子的威严。
轩辕楚睿似乎苍老了许多,慢慢开口道:“朕已经在天泉山庄开始动工,休整之后,太后的陵墓就可以建成了。”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并无不悦的模样。
楚芸盯着太后的脸看了许久,不知为何,竟然没有半分的血色,楚芸一惊,莫非是药膳让人动了手脚。
若是太后出了什么事,她便是百口莫辩。
正觉得慌乱,楚芸便瞥到了宫殿之上那个身影,身手矫健。他纵身一跃便从宫墙上跳了下来。
楚芸凑到轩辕楚阳耳边,轻声说道:“我看到师父了,先走一步。”
轩辕楚阳虽是觉得不妥,也为阻拦,让楚芸起身,饶了出去。
太后的视线随着楚芸拐到了墙角,只见楚芸盈盈的向着一个人走去。眼前的男子只是恍惚一现,便躲到了墙后。
太后的脸沉了下来,没有想到玄之竟然会出现在宫中,不知和楚芸在商议何事。
随着他们二人消失在墙角,太后的神情越发的紧绷,可坐下皆是文武百官,今日又是她的寿辰,如若在这个时候走开,恐怕引人猜疑。
妙雪的视线紧紧盯着轩辕楚阳那个位置,见楚芸起身,自然是紧盯着她,所以太后看见的一切她也都看在眼里。没有想到,楚芸竟然如此大胆,敢在宫中私会其他男子。
妙雪凑到太后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得到了太后的应允,她便往轩辕楚阳坐上走去。
“八王爷,王妃去哪了?”妙雪毫不掩饰自己一直密切关注着这个角落,直接问道。
轩辕楚阳正在细想医仙所谓何事前来,没有注意到妙雪已经坐到了自己的旁边,被这么一问,微微发愣,而后回答道:“不过是方便去了。”
妙雪亲自为轩辕楚阳的酒杯中倒了满满一杯陈酿,而后拿起楚芸的杯子一饮而尽。
轩辕楚阳虽不知妙雪郡主是何用意,可是见她如此豪迈,自己也不好拒绝,端起桌上的酒杯,一杯酒下肚之后,胃里传来一阵辛辣的感觉。
“妙雪郡主好酒量。”轩辕楚阳最不擅长的就是应付女人,可妙雪郡主确实又和寻常女人有些不同。
妙雪没有说话,只是浅浅的笑着,良久之后,妙雪才轻启朱唇道:“王爷,你可曾记得皇上还欠我一道圣旨。”
轩辕楚阳本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只不过妙雪郡主提及,他回忆了一番,便想起当日妙雪曾经在宴会上说过,要皇上赐婚于她。
轩辕楚阳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冷漠:“记得。”
“若是我今日向皇上请旨,王爷心中可会有一丝的欣喜?”妙雪把玩着手中的银杯,上头的牡丹花刻得倒是艳丽。
“不会。”轩辕楚阳言简意赅,不给妙雪郡主留下一点余地。
妙雪手中翻腾酒杯的动作停了下来,慢慢的将视线转到轩辕楚阳身上,今日的他一身玄色衣裳,和武将的身份更为相配,只可惜这张决绝的脸,实在是太过无情。
妙雪的眸光中忽然发出了如毒蛇一般的光芒,身上似乎散发着一阵寒气,她也没有表现出伤心失落的模样,倒是慢慢的将身子移向轩辕楚阳,在他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道:“八王爷,我妙雪郡主迟早会成为你府中的王妃。”
轩辕楚阳满脸的不在乎,因为妙雪郡主这样的话,对她立下战功的好感已经全无,板着脸生硬的说道:“妙雪郡主请自重。”
轩辕楚阳之所以没有直接推开妙雪郡主,是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注视着自己。如此一来,让她一个女儿家,颜面尽失。
佩兰杵在后头,气的牙痒痒,直跺脚,可是小姐也不知是去了何处。她一个丫环,又不能在皇宫中失了礼数,只好站在后头忍气吞声。
楚倩就坐在旁边,刚刚妙雪郡主的一颦一笑她都看在眼里,妙雪郡主的心意她已经知晓了。
楚倩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阴狠的笑容,暗道:“说不定这妙雪郡主可以和自己联手对付楚芸。”
虽然妙雪郡主爱慕轩辕楚阳,可是楚倩的目标就是除掉楚芸罢了。
至于皇位,等到日后楚芸消失,再和妙雪郡主翻脸也不迟。
宴会到了尾声,女眷们各自聊着天,楚倩佯装无意,不小心绊了一跤,将手中的酒水倒在了妙雪郡主一身雪白的罗裙之上。
妙雪的眼底盈起了一抹的厌恶,只听见一阵娇媚的声音传来:“真是失礼了,郡主,我喝的有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