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挑选良家子一样的是,选秀也是进宫后嬷嬷教导礼仪,一个月后选秀时,由皇上亲自挑选,被选中的会飞上枝头当凤凰,没有选中的将分配到各司当宫女。
转眼已到选秀之日,这日皇宫内院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三年一次的民间选秀成了宫中的最隆重的盛礼,因此所有的宫女太监都会参加。
安枕颜与素清起了个大早,和素清去了茶饮司接茶水奉茶的活儿,想要霸个好位置,能目睹一下隆重的选秀大典。
可却在这时,素清的发簪忽然断了,头发散乱了一头,只得立马匆匆跑回房内梳发。
安枕颜原地等了许久,仍不见素清的踪影,越想越不对劲,只是梳个发鬓,宫女的发鬓并没有太过繁琐,不可能这么久的,素清之所以如此之久,一定还会发生其他事情,她脑中忽然想到某些东西,立马去找素清。
安枕颜撞开房门,看见素清正对着她的柜子底下到处乱抓一通。
“素清?”
素清怔怔回头,看见安枕颜因奔跑涨的满脸通红,焦虑地看着她,“枕颜,你怎么回来了?”
“选秀快开始了,你怎么还在这磨唧?”安枕颜松了一口气,长叹一声。
最近浣衣局的宫女都在针对她,素清与她交好,她们难免会对素清下手,本以为素清遇到了难缠的事,看到她安然无恙,她也放心了。
“我的发珠掉柜子底下了,你快帮我弄出来?”
安枕颜皱了皱眉头,盯着与自己的柜子隔着几丈之远的梳妆台,无奈地说,“怎么会如此不小心,在那边梳发也能把珠子掉到这边,你真是不容易啊!”
素清干笑几声,抓了抓脑袋不说话,脸涨得通红通红的。
安枕颜蹲下身子,低头正看见一颗珠子掉落在柜子深处,挨着墙壁的角落里,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珠,这种发珠每个宫女只有一颗,她道:“算了,选秀快开始了,你先用类似的顶用先吧,我们回来再想办法把它弄出来。”
安枕颜起身赶忙两步作一步跑到自己的梳妆台去,拉开柜子,一颗与发珠相似闪着白色的光芒的珠子,其实这是颗上好的白玉,是安枕颜从棺材里带出来的。
她把发珠嵌入素清的发髻一端,道:“快走吧!”
“谢谢你,枕颜!”
“谢什么,谁让我们是好姐妹?”
两人捧着茶水飞速奔向御花园,此时御花园早已人山人海,她们混在人群中,费了九牛之力才能穿过一个个矫健身躯的太监,挤到前排,好在她们身躯娇小,否则是绝对不可能挤到前面的。
选秀自然也有达官之女,达官之女比从民间那些女子更有优势,她们不需要经过礼仪教导,直接进入宫廷进行选秀。
“枕颜,枕颜,你快看,那个穿着粉色罗裙的是礼大人的女儿,听说她跟温家的大公子有一腿呢,你说她怎么就进宫了?”
“枕颜,你快看,那个穿着绿色长裙的,是宁妃的外甥女呢,听说是宁妃亲自挑选她进宫的呢?”
“枕颜枕颜........”
安枕颜翻了个白眼,四处张望一下,发现四周议论纷纷,压根就没有人把素清的话当一回事,才回过头对她说,“素清,你小声点,这种事情可不能随意议论的!”
素清向来八卦,安枕颜是知道的,只是她这么明目张胆地讨论,确实不妥!
素清吓得一个哆嗦,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啊,好美!这是温尚书的女儿吧!”四周忽然响起一阵震撼之音。
安枕颜回过头,遁着人们的视线望去,不远处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犹如出淤泥而不染的黄莲站于人群中央,清丽脱俗,美得让人陶醉,她一身鹅黄色长裙,拖在干干净净的草地上,缓缓而来,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啊.......真是好美!”安枕颜也忍不住叹道。
安枕颜作为秦府的千金,自然都认识这些达官贵人。
她,便是温尚书的嫡女——温凝儿!
皇陵里三年的平静,她早已揣摩出朝中的各种派系,温凝儿显然是与苏冕怀站在同一阵线的。
温尚书原本是父亲生前的得意门生,可是秦府没落,温尚书依旧能屹立不倒,可见期间的关系如何了,而这层关系中,温凝儿占着主要的作用。
因为上一世的秦欣言与温凝儿交情至深,而从始到终,温凝儿都是受了温尚书的指使来接近她套取消息罢了。
这一刻,她的脑中如同雷鸣,轰隆隆的炸开,她紧紧捧着的茶水重重一抖擞,洒落几滴出来。
与此同时,腰间不知何处伸出一只手,在身后用力推了她一把。
她的身子失了平衡,竟然毫无征兆地朝前扑去,手中的茶水本是垂直摔落,正要溅湿她的草鞋,她下意识用手一推,茶水朝前方扑去。
而此时此刻,温凝儿正巧从远到近,缓缓而来,与安枕颜撞了了正着。
“啊——”
“啊——”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四方的目光纷纷落在温凝儿身上,惊起一波骚动。
“小姐,小姐........”温凝儿的婢女婷鸢朝温凝儿抓起,却已来不及,双手滑过温凝儿的衣裙,与她失之交臂。
安枕颜重重砸在地上,猛然抬头,正瞧见与她相交摔倒得温凝儿狼狈不已,一身鹅黄色的凤仙裙被溅上一片略深黄的茶水。
“啊,小姐你的裙子!”婷鸢下了脸色骤变,忙扶起温凝儿。
温凝儿低头瞧见自己的衣裙尽毁,平时那个静若水止的温凝儿还是难免会显出慌乱。
这是她竞选为妃的唯一机会,若是错过了就没有了。
安枕颜在一系列事发突然中尚未回过神,她猛然回头,竟然瞧见向来与自己作对的云宁站在素清的身后,一脸阴笑,看好戏似的盯着她。
安枕颜咬紧牙关,跪在地上,“小姐恕罪,奴婢无意冒犯,请小姐恕罪!”
婷鸢恶狠狠地瞪着她,怒斥道:“哼,恕罪?你可知你今日弄脏的是谁的裙子,选秀马上就要开始,你让我家小姐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