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涎宫休养了有半个月,安枕颜的伤口虽然并没有全好,但好在的是已经结痂,能够下床走动了。能下床的那一天,安枕颜第一件事情就是请求搬回宫女居所,不再住在龙涎宫。为此,苏景桓老大的不乐意,可是也无可奈何。他知道,就算是再怎么喜欢安枕颜,也不能将她留在龙涎宫太久,毕竟她是宫女,位份再高也还是下人,这样没名没份的留在龙涎宫,只会招来更多的非议。先前安枕颜因替苏景桓挡箭而身受重伤,伤势太过沉重,不能下床,住在龙涎宫也情有可原,毕竟苏景桓第一时间是就她送来了龙涎宫,如今安枕颜能够走动,苏景桓是再没了理由,于是便也允了。
因为安枕颜是一品宫女,当着她的面没有哪个宫女太监敢说什么,可背地里安枕颜早被扣上了爬上龙床的帽子。因为这样的流言蜚语,安枕颜是不在意的,但苏景桓大发雷霆,处置了好几个胡说八道之人,这才平息了留言。
可就算是这样,流言蜚语还是传到了苏冕怀的耳朵里。安枕颜身负重伤是因为宁妃刺杀,苏景桓救人心切才将安枕颜留在龙涎宫,若送回宫女居所,还会有人管安枕颜的死活吗?苏冕怀痛恨传出流言蜚语之人,也痛恨苏景桓,他始终觉得安枕颜的所有麻烦都是因为苏景桓。
这半个多月,苏冕怀曾多次去往龙涎宫看望安枕颜,可是安枕颜都以重伤不宜而闭门不见,这让苏冕怀气恼了很久。如今又传出这样的流言蜚语,苏冕怀觉得不能再将安枕颜留在龙涎宫,他要娶她!只有这样,他才能将安枕颜留在自己的身边,不让任何人有机可乘。
做了这样的决定之后,苏冕怀立即进宫来到龙涎宫。因为先前苏冕怀曾硬闯龙涎宫,苏景桓已经开始对他戒备,所以这次来到龙涎宫,苏冕怀特意走到守在门卫门外的庆公公面前,说道:“庆公公,劳烦通传一声,本王与皇上有要事相商。”
苏冕怀难得有这样和颜悦色的时候,这令庆公公很是受宠若惊。他是从小服侍在苏景桓身边的,早见惯了苏冕怀嚣张跋扈的模样,如今日这样守规矩要求通传还是头一遭。庆公公觉得,苏冕怀这次来应是没什么好事,深谙宫中明哲保身之道的他当然不会掺和其中,毕恭毕敬道:“原是摄政王爷,奴才有理了。皇上正在批阅奏折,奴才这就去通传。”说罢,庆公公转身进了龙涎宫。
此时苏景桓正在批阅奏折,安枕颜则坐在一旁给苏景桓扇扇子。因为安枕颜有伤在身,苏景桓担心她久站会令伤口疼痛,所以命人备下了椅子。安枕颜是执意不肯坐的,可是拗不过苏景桓,只能听命。苏景桓对安枕颜的好,她都铭记在心,可是就算都知道,安枕颜却告诫自己不能心软,秦府灭门之仇不共戴天,苏景桓就算对自己再好也终究是仇人。安枕颜告诉自己,她现在只要在苏景桓面前做出乖巧恭顺的模样,这样才能蛊惑苏景桓与苏冕怀反目。至于苏景桓对自己的心意,她就装作不知道好了,反正她也不可能回应什么……
就在这时,庆公公走进龙涎宫,向苏景桓行礼道:“启禀皇上,摄政王在殿外求见。”
听到苏冕怀来了,安枕颜站了起来,苏景桓可以允许她放肆,但她自己却不能不顾及。苏景桓是明白安枕颜的意思的,于是也没说什么,他知道这丫头谨慎得很。苏景桓对庆公公道:“宣。”他知道,苏冕怀突然过来一定没好事。
“是。”庆公公应了一声,去请苏冕怀了。
安枕颜站在一旁,把头压低。如果可以,她一面都不想见苏冕怀。安枕颜知道自己已经引起苏冕怀的注意,也让苏冕怀将现在的自己与过去的秦欣言重合到了一起,可因为秦府大仇,安枕颜对苏冕怀就是有一种本能的排斥。她不知道苏冕怀今日来见苏景桓要干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苏冕怀是来者不善。
这个时候,苏冕怀已经走进龙涎宫,向苏景桓行礼:“微臣见过皇上。”
“叔叔不必多礼。”苏景桓脸上挂着可亲的笑容,可天知道他有多不想以这样虚妄的面容面对苏冕怀。苏冕怀对王位心怀不轨已久,对他这个皇帝更是不放在眼里,他怎么可能还愿意对苏冕怀和颜悦色?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
苏冕怀站起身,苏景桓又问道:“这个时辰,叔叔不是应该出宫回府了吗?怎的又进宫来?莫不是有什么要事要与朕商议。”
站起身后,苏冕怀的目光就落在站在苏冕怀身边的安枕颜身上,多日不见苏冕怀对这丫头十分挂心,可是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一直低着头。不过看起来,安枕颜的伤势确实已经无碍了,苏冕怀一直提着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了。苏冕怀觉得,只要自己今日求亲成功了,那么以后他再不会让安枕颜受到伤害,连他自己也不行。
苏冕怀的目光一直都在安枕颜的身上,这让苏景桓心情很不好。他回头看了看安枕颜,发现她一直低着头,苏景桓心里觉得好受一些,好在安枕颜是不愿意见苏冕怀的,否则他一定会妒忌而死。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让苏冕怀抢走安枕颜的。
“叔叔?叔叔?”苏景桓假意试探的去叫苏冕怀。
苏冕怀猝然回神,才想起自己今日前来到底所为何事。其实苏冕怀此刻的心情是既紧张又兴奋的,他担心安枕颜会决绝,可也期待安枕颜答应时的欣喜。不过,苏冕怀对安枕颜是势在必得的,以他摄政王的身份,他不相信安枕颜会拒绝。
为了能体现自己的诚意,苏冕怀第一次在苏景桓的面前行了跪拜大礼,道:“微臣斗胆,想向安枕颜安姑娘求亲。微臣心仪安姑娘许久,还望皇上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