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本郡说皇上没有打探到杜将军的弱点,杜将军必然是不信的。皇上确实是知道了杜将军失去的心爱之人与本郡相貌极为相似,不过皇上想到本郡的身份与对本郡的轻易,所以根本没有打算让本郡来说服杜将军。倒是本郡自己,偷偷跑出了军营,来了嘉临关见杜将军,只是希望杜将军可以成全本郡的心意,开关放人。”
说这些话的时候,安枕颜的表情是诚恳的,可也是落寞的,只要想到苏景桓,她的心里就不舒服。杜子科一直看着安枕颜,他发现这样的安枕颜才更像是安婕妤,那样柔和的表情才更适合她。但是杜子科也知道,这个姑娘并不是安婕妤,她始终都和安婕妤是不一样的。看得出来,安枕颜此行都是为了苏景桓,若是安婕妤还在的话,这事换做了是他和安婕妤,想必也是会这样安婕妤也是会为了他而孤身来军营的,虽然那个人儿一向胆小。杜子科忍不住说道:“郡主殿下一介女流敢如此孤身入关,这份勇气可嘉可表,只是你又不会武艺,这样只身前来你不怕遇到危险吗?为了皇上,真的这样值得吗?”
安枕颜看了看杜子科,目光中显露出对他言语可笑的嘲讽,杜子科不应该不明白这种感觉的,为了自己心爱之人,哪里又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呢?安枕颜笑了笑,对杜子科说道:“杜将军,本郡想问你,若是今日是你心爱的安儿遭了难,你是否会眼见她身陷泥沼而袖手旁观呢?你是否就这样忍心看他死去?”安枕颜的话问得相当的尖锐,若是连自己心爱之人都能忍心看着她受苦,那这样的人也不配谈什么心爱不心爱了。
杜子科被安枕颜问得一愣,但随即便苦苦一笑。自己真是问了一个好蠢的问题,安枕颜为了苏景桓而来,这其中的道理他怎会不知呢?自己这样问自然是一个蠢问题。杜子科觉得,自己真的是被安枕颜的外表迷惑得昏了头了,否则怎么会连这基本的情感都会忘了呢?杜子科也笑了笑,说道:“郡主殿下,你说得没错,下官确实很理解这种感觉,但是郡主殿下又凭什么认为下官会答应郡主开关呢?要知道,皇上固然不能得罪,摄政王也不是好说话的,若下官开关,岂不是就是明着说自己是在对抗摄政王吗?下官说过,不想涉入朝局,所以开关对下官并没有好处。”
安枕颜一愣,没想到杜子科会这样问。不过,随即安枕颜便又笑了,杜子科只是强调了他的利益方面,若他真的只是在乎利益,那么他也不会一直惦记安婕妤了,更不可能将她带回了统兵府。杜子科性情阴晴不定,令人捉摸不透,安枕颜不相信利益或是权利能够打动杜子科,否则苏景桓在城门外时提及权位,杜子科也不会动怒了。安枕颜就是摸准了杜子科这样的性情,所以才会想到了这些,安枕颜并不打算和杜子科扯什么利益与权位,她是女流,本来也不懂这些,她要和杜子科说的情意。于是,安枕颜说道:“杜将军说得没错,开关对于将军确实没有什么好处,皇上此次带兵胜负还未定,就算人马再多也不能决定最后的结果。可是将军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否则也不会在此为将多年。本郡之所以敢认定将军肯开关,是因为杜将军心中有情意,否则这么多年怎么会还惦记着安儿呢?又怎么会将与安儿容貌相似的本郡带回统兵府呢?”
安枕颜的一番话当真是惊到了杜子科,没想到安枕颜竟然已经摸准了他的心思,而且还是一语中的。没错,杜子科根本不怕死,不开关就是因为不想涉足朝政,至于得罪皇帝还是摄政王,杜子科根本不在乎。可是安婕妤在杜子科的心里是个永恒的疼痛,任何人都抚平不了,却没有想到这个事实在这一刻成为安枕颜说服自己的借口,这令杜子科始料未及。杜子科知道,安枕颜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一定会答应开关,但是他并不想这样情意的答应。杜子科总觉得安枕颜骗了自己,所以他想要为难一下安枕颜,让她顺从自己的要求。于是,杜子科说道:“郡主殿下聪慧至此,这让下官始料未及。郡主殿下说得没错,情意二字对于下官而言当真是重中之重。名利固然重要,但在下官眼里却还未全放在心上,否则下官也不会为官多年而屈居这一关之主。既然郡主殿下来到这里,便会知道下官不会轻易同意开关,所以说郡主殿下得答应下官的要求才行。”
要求?安枕颜忍不住再次惊讶,这倒是令安枕颜始料未及,她以为自己的理由已经足够说服杜子科了,没有想到杜子科竟然说还有要求。安枕颜想不到杜子科会提出什么要求,但是不管杜子科提出什么要求,安枕颜都必须应下来,这是她为苏景桓争取过关的唯一机会。于是,安枕颜皱着眉头问道:“不知杜将军要本郡答应什么要求?”
安枕颜这是准备答应了吗?杜子科也有些意外,他以为安枕颜会和自己讨价还价一番的,没有想到她这么干脆就准备答应了。杜子科的心里又有些不舒服,安枕颜毕竟与安婕妤长得极为相似,他还是会忍不住将二人混淆,所以想到安枕颜之所以答应自己的条件是因为心中爱慕皇帝苏景桓,他心里就会忍不住不舒服。杜子科其实很明白,安枕颜和安婕妤除了容貌之外根本没有相似之处,可是安婕妤离开他太久,看着安枕颜的那张脸他还得会忍不住借以慰藉自己的心,所以他才会产生吃醋的感觉。这种感觉其实很莫名其妙,连杜子科自己都忍不住因为这种情绪而烦躁,而嫌弃自己,就算再怎么想象,安枕颜还是不是安婕妤,他怎么就此就沉沦其中不可自拔呢?他爱的不是安婕妤的外表,而是安婕妤的所有,所以杜子科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看着安枕颜说道:“我要郡主殿下陪我三日。”
“你说什么?”安枕颜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杜子科,但随即震惊变成了愤怒。安枕颜知道自己并不是正经的皇亲国戚,但好歹也是知书达理的姑娘,杜子科就算将自己认做了安婕妤,也不应该提出这样的要求,这岂非是对安枕颜的羞辱?
看着安枕颜变寒的脸色,杜子科就知道大概安枕颜想歪了。于是,杜子科笑了笑,说道:“郡主殿下误会了,下官的意思是,希望郡主殿下留在统兵府三日。毕竟郡主殿下与安儿的容貌太过相似,下官想借这三日光景与安儿道个别,安儿已去,怕是此生都不能再与我想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