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枕颜回到浣衣局,觉得心情糟蹋了,虽然成功让苏冕怀心痛不已,可安枕颜依旧觉得遇到苏冕怀就是一件很倒霉的事。
甩了甩头,安枕颜觉得要暂时放下苏冕怀的事,出现的当务之急是让苏景桓加深对自己的印象。安枕颜依旧熟悉过苏景桓常去御花园的地点,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暂时对苏景桓避而不见。不过要制造与苏景桓的巧遇必须要赶在朝拜盛典之前,否则那昏君忙起来只怕会不得空来后宫了。
且说苏景桓这里,做为皇帝日理万机是正常的,可苏景桓却并非如此。他想要夺回本该属于他现在却属于苏冕怀的权利。可想要夺权谈何容易?苏冕怀把持朝政已久,从不允许自己质疑一点他的决定,如今就算自己偶有提议也都会被苏冕怀驳回。秦府的事情就是一个例子,他有心阻拦,可怎奈苏冕怀有代天子颁诏之权,他就是有心阻拦也回天乏术。
宠爱温凝儿是因为她是温尚书的女儿,温尚书早已被苏冕怀收买,若是苏景桓不宠爱温凝儿的话,只怕苏冕怀会更加为难自己。为了权宜,苏景桓不得不宠爱她。
虽然温凝儿很美,但胸无点墨,空有一副大家闺秀的皮囊,只会在外貌上来博取自己的欢心。一个人无论怎样变换外自己的妆容打扮,她的内在并无改变,都不会让人生有更多的喜欢。但对于给温凝儿梳妆的安枕颜,苏景桓倒是颇有好奇。
那个丫头虽在浣衣局当差,可生了一双巧手,为温凝儿打扮的新意层出不穷,令人眼花缭乱。最重要的,安枕颜有一张与已故的安婕妤相酷似的脸。
正当苏景桓对安枕颜那丫头探究不已的时候,那丫头又消失不见了,无论苏景桓什么时候出现在房云居,都见不到安枕颜的身影,就好像那丫头从未出现过一样。
现在,苏景桓每日去房云居的动力就是想见那个丫头一面,可总是错过,看到的只有依旧花枝招展的温凝儿。苏景桓很想问温凝儿安枕颜的去向,可向妃嫔打听宫女的去向,这苏景桓觉得有失颜面。
今日去看温凝儿,苏景桓又没有见到安枕颜。于是,在温凝儿那里用了午膳,苏景桓就去到御花园的假山处,独自散心。
这里是唯一能让苏景桓觉得轻松没有拘束的地方,似乎整个皇宫只有这里能够与世隔绝。其实在安枕颜那个丫头身上,苏景桓也能找到放松的感觉,看她被自己的毒舌堵得脸色通红,却又不敢反驳,当真是令苏景桓捧腹。虽然那丫头有很多可疑之处,但也着实可爱。
苏景桓正想着安枕颜游览假山时,不经意间看到一处假山后似有人影。苏景桓一惊,这是何人在此?难道是苏冕怀派来跟踪他的细作不成?
可细看之下,苏景桓又觉得不对,那粉色的衣角明显是宫女的装扮,以苏冕怀孤傲的心性,会用一个宫女来跟踪自己吗?
苏景桓不想打草惊蛇,于是悄声走了过去。还不等走到假山后,苏景桓就听到了轻微的鼾声。有些哭笑不得的苏景桓这才明白,这指不定是哪个宫的宫女跑来此处躲懒来了。
到底是哪个大胆宫女,竟然敢跑来此处躲懒?苏景桓悄悄走到假山后,打算一看究竟。结果转到假山后,苏景桓意外的看到了安枕颜。
此时的安枕颜躺在一块大石上,睡得十分香甜。因为她的衣角随风武动,这才让苏景桓发现了她。
苏景桓很是以为,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安枕颜。这丫头最近很累吗?否则怎会在这里睡着呢?
苏景桓细细端详着安枕颜的睡颜,他有多久没有见过安婕妤了呢?是了,安婕妤已故三年有余,若不是安枕颜出现,苏景桓怕是已忘了安婕妤的音容笑貌了。
真的很像……
苏景桓不自觉的靠近安枕颜,为何会如此之像呢?世间真的有如此相像之人吗?
疑惑之间,苏景桓距离安枕颜的容颜已不到一掌。大概是苏景桓温热的呼吸让安枕颜有所察觉,安枕颜悠悠转醒,睁开了双眸,一眼便看到苏景桓近在咫尺的俊脸。
“啊——!!”
安枕颜忍不住惊叫起来,立马跳起来。苏景桓有没有想到安枕颜会突然醒来,也是一惊,立马正了身子。
其实安枕颜就是来等苏景桓的,只是还没有等到自己就睡着了。若不是感觉到脸上的温热,安枕颜只怕还有发现苏景桓的到来。
“奴婢参见皇上。”安枕颜立马行礼,她没有想到自己会是以这样的方式与苏景桓偶遇,可既然已经遇到苏景桓,那么无论如何安枕颜都要把这出戏唱下去。“奴婢不是有意在此处睡着冲撞皇上的,还请皇上恕罪!”
苏景桓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没好气道:“不思本分,却在这里偷懒睡觉,你不但不懂规矩,还油滑得很啊!你的掌事嬷嬷就是这样管教你的吗?”
苏景桓从来没这样窘迫过,所以这话出口很重。安枕颜本想给苏景桓留下一个好印象,可这昏君说得实在过分。但自己睡着是真,安枕颜也无话可说。“皇上教训的是,是奴婢的错,还请皇上宽宏大量,放过奴才。”
苏景桓看了看安枕颜,并没有打算口下留情:“放过你?教训朕还怕脏了自己的手。你不过是区区宫女,居然还想来此偷懒?!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当真是没规矩。”
安枕颜什么都能忍,就是见不得别人来说自己的父母。她爹是何等人物?三世老臣,贵为天朝宰相,岂是苏景桓这种昏君可以折辱的?
安枕颜登时站了起来,恨恨的看着苏景桓,脸上全是义正言辞,说道:“皇上,虽然您贵为天子,但也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奴婢是奴才不假,但也与皇上一样,都是人。您具备的情感,奴婢亦具备,皇上又何必说得如此难听呢?又为何要折辱奴婢爹娘呢?奴婢是偷懒不假,可谁还没有个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