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龙涎宫后,安枕颜独自悠悠的向御膳房走着,而她的心里百感交集。心中有对苏景桓的恼怒,有对自己的恼怒,也有对两者的共同恼怒。而不管是哪一种情绪,安枕颜都是觉得是不应该的。她留在皇宫之内是为了报仇,而不是为了争风吃醋的,而且她为何要吃醋?她又不曾对苏景桓动心……
可绕是安枕颜这样想,她心里依旧烦躁,她这是怎么了?入宫已经快两年了,她从未如此生气浮躁过,就是在苏景桓选秀时她也不曾这样。安枕颜告诉自己,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坏了大事,她不能与苏景桓闹得太僵,她还要借苏景桓之手除掉苏冕怀的,若是现在闹得太僵,后面的事情就不好行事了。
想到这里,安枕颜决定快点去往御书房取点心,借着点心安枕颜可以向苏景桓陪个不是,这样一来她就可以与苏景桓重归于好,也就不会耽搁大事了。至于安枕颜心里的不舒服,安枕颜决定忽略不计,毕竟她现在没工夫理会也不能理会这些儿女情长,她与别的姑娘不同,她还有大仇要报。
想明白了这一点,安枕颜长出了一口气。不就是低个头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她想要报仇却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那还怎么报仇?不过,安枕颜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苏景桓保持一点距离,免得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让自己不快也让苏景桓不快。
这个时候,安枕颜已经走到了长街。只要穿过长街,安枕颜就能到御膳房了。于是,安枕颜也不耽搁,快步向御膳房的方向走。长街之上总是会遇到公卿大臣之类的,安枕颜不想遇到苏冕怀,所以她想快些离开长街。
“安姑娘!”
就在安枕颜快要离开长街的时候,有人叫住了她。安枕颜自觉倒霉,为何她每次经过长街都要遇到什么人?希望不是苏冕怀才好。调整了一下情绪,安枕颜回头,她没有看到苏冕怀,看到的却是韩子叶。安枕颜微微一愣,那坐在步辇之上的人,可不就是韩子叶吗?只是身着朝服的韩子叶与那时在韩宅所见身着常服的模样有所不同,现在他朝服的样子很是英气,相比当日的闲散模样,这样的韩子叶更添了几分精神。
安枕颜向韩子叶福身行礼,道:“奴婢见过韩大人。”
韩子叶笑着看着行礼的安枕颜,自步辇上走下来。自从入了朝堂,任了刑部尚书,他还不曾见过安枕颜,如今一月有余,他总算是见到了安枕颜。不过看这丫头的神色,似乎有心事。走到安枕颜的面前,韩子叶将她扶了起来:“安姑娘别来无恙?你我一月不见,姑娘一切都还好?”
安枕颜也笑了笑,答道:“奴婢身为内宫之人,不能随意走动,故而不能贺韩大人上任之喜,如今这一贺迟了一月,令奴婢汗颜。还要多谢大人关怀,奴婢一切都好。”
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安枕颜的神色,韩子叶可以确定,安枕颜虽然在笑,可确实有心事。因为欣赏这个小丫头,韩子叶像对妹妹般对安枕颜笑着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这一声贺中可是带了心事啊!姑娘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安枕颜惊讶的看着韩子叶,她明明已经掩饰得很好了,怎么还是会被韩子叶看出来?不过安枕颜并不打算告诉韩子叶她是为何烦恼,与苏景桓之事本就没什么可说的,再者这是她的私事,实在不想与人分享。于是,安枕颜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多谢韩大人关心,奴婢并没有什么心事。”
看得出安枕颜并不想说,韩子叶也不强求,毕竟他与安枕颜还没有熟悉到可以分享心事的程度,再者说女孩子家的,总有些女儿心事,这是韩子叶这样一个男子不应该过问的。韩子叶不再过问,只是微笑着说道:“是人总会有些烦心事,过去便也过去了,多思无意,不如多想些有意义的事情才好。”
韩子叶说得很多,眼下对安枕颜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报仇,其他的事情都不是她应该想的。方舒容怀孕,这与安枕颜并无关系,她也不必因为这样的事情向苏景桓道歉,她又不是苏景桓的妃嫔,凭什么道歉?想到这里,安枕颜也不急着去御膳房了,左右她已打消了道歉的念头。心中坦然了许多,安枕颜对韩子叶很是感激,微笑说道:“多谢韩大人提点,奴婢记下了。”
韩子叶笑着点头,这个丫头果然聪明,竟然一点就通。看着安枕颜所走的方向并不是龙涎宫,韩子叶笑问:“姑娘这是有差事在身?要去哪里办差事啊?”
“哪里有什么差事?不过是去御膳房给皇上取些点心罢了。”安枕颜回答。对于韩子叶,安枕颜也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就好像韩子叶是个大哥哥,而她是个小妹妹,妹妹对哥哥的那种亲切之情。忍不住的,安枕颜问韩子叶道:“韩大人新官上任,一切可都还顺利?”
韩子叶笑了笑,安枕颜这丫头比之上次见面,对自己可是放肆了许多呢!毕竟那时候他们还隔着一层未捅破的窗户纸,而现在他们已是同一阵营的人,自然也就亲近许多。韩子叶回答道:“哪里有什么顺不顺利的?倒是举荐我的当日惹了不小的动静,许多大臣都不允许我这一介白衣上任刑部,后来还是皇上宣我上殿,与那些大臣们见了一面才算顺利上任的。”
安枕颜没有想到,韩子叶出任刑部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不是已经平了三方势力了吗?于是,安枕颜忍不住问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韩大人可愿意给奴婢说说,也让奴婢听个新鲜?”
这虽然是朝廷上的事情,可也不是什么大事,说给安枕颜听也无妨。再说他们都是自己人,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于是便将给了安枕颜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