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打算派何人前去说服韩子叶呢?”
“安枕颜。”
苏景桓说出自己想要派出的人选的时候,慕锦晨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安枕颜那个丫头虽然很聪明,但是她能担下如此大任吗?更何况安枕颜区区女流,韩子叶如此大才,会被一个女子说服吗?
慕锦晨的疑惑都写在了脸上,苏景桓看得真真儿的,忍不住露出了微笑,说道:“你莫要小看了枕颜那丫头,她比你我想象得要聪明许多。而且,正因为她是女流,朕才要派她出去。一些大才之士性格古怪,越是按着常规的套路出牌,他越是瞧不上,而朕派出枕颜前去,韩子叶必然觉得皇帝身边的区区宫女都有如此才华,更何况是其他的人。这样一来,枕颜前去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苏景桓这样一解释,慕锦晨便恍然大悟。原来苏景桓就是想让韩子叶觉得苏景桓不同凡响,并不按照常理办事,让韩子叶对未来所谋之事更为有兴趣。慕锦晨明白的同时,在苏冕怀的眼睛里也看到了不一样的情绪,于是忍不住问道:“皇上,你派安枕颜那丫头前去,除了说服韩子叶,也还是有私心的吧?”
被慕锦晨识破了心事,苏景桓并不觉得不好意思。慕锦晨是自己人,苏景桓从来没有防着他,笑着说道:“你心中惦念着秦妃,朕难道不能心疼枕颜吗?枕颜入宫许久,一直不曾出宫散心,朕想让她出去散散心不好吗?”
慕锦晨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是是是!皇上关心安姑娘,微臣怎会说不好?皇上放心,安姑娘出宫,微臣会好好保护她的,定不会叫她有事的。”
慕锦晨总算是说了一句让苏景桓安心的话,不过苏景桓还是忍不住叮嘱慕锦晨道:“枕颜尚且不知你我的关系,只以为你与朕是那明面上翻脸的关系,你出宫守在她身边,暂且不要让她看破。毕竟苏冕怀耳目众多,枕颜知道得越多便越危险。”
对于安枕颜,苏景桓是一万个关心,这一点慕锦晨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有想到过去那个心怀天下却冷漠无情的君王竟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其实这样的感觉,慕锦晨是能体会的,他对秦欣弱何尝不是如此呢?
“是,微臣明白。”
一切都已商量妥当,苏景桓当晚就告诉了安枕颜此事。当安枕颜得知自己要去宫外说服那个素未谋面的韩子叶时,安枕颜惊讶得不得了:“什么?皇上,你要奴婢去说服韩子叶?”安枕颜也听说过韩子叶之命,可她区区女流,实在没什么信心说服韩子叶。
苏景桓笑着让安枕颜坐下,拉着她的手说道:“朕知道,让你外出抛头露面去见一个陌生男子有些为难你了,但此刻朕身边真的没有可信的人能够派出。韩子叶有江南才子之称,朕一定要得到他的帮忙,若是让苏冕怀强行得了韩子叶的辅佐,那么朕的夺权之路就算是毁了,这江山社稷也就毁在朕的手中了。”
苏景桓说得没错,韩子叶这样的人才苏冕怀有怎么会放过呢?更何况苏冕怀在朝中的六部势力已经失了三部,他无论如何也是要与苏景桓夺一夺这刑部尚书的位置的。这个韩子叶,安枕颜不管他多有才华,她都不能让苏冕怀得到此人的帮助。看来,她安枕颜确实应该替苏景桓出宫走一趟了。坚定了信念,安枕颜对苏景桓说道:“好,奴婢愿替皇上走这一趟。”
第二日一大早,安枕颜并没有去苏景桓的寝殿伺候。梳洗打扮了一番,安枕颜换上了一身常服。苏景桓早让人给安枕颜准备了出宫的银两与出宫令牌,所以安枕颜倒也不担心会被宫门处的守卫拦阻。乘宫人们还没有都出来,安枕颜便向着宫门处走去。宫门开门很早,安枕颜到了那里向守卫出示了令牌,便出了皇宫。
安枕颜入宫已经一年多快两年了,也就是说说她入宫多久就有多久不曾出宫。京城的集市依旧繁华热闹,多年前秦府灭门一事也没有人再记得。朝廷官员的大事,岂是这些小老百姓管得了的?最多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说说也就罢了。可是对安枕颜来说,京师再怎么繁华,也无法掩盖当年的秦府学案。
路过秦府旧址的时候,安枕颜忍不住驻足来看。这府门上早已不见了秦府的匾额,有的只是门面的衰败与那紧闭的大门上贴着的陈旧封条。安枕颜的目光不由得变得悲伤,记得入宫前她路过此地,曾想过要亲手揭下那门上的封条,可是她入宫快两年,报仇的计划实行都尚未过半,想要揭下这封条谈何容易?不过没关心,总有一天她会亲手揭下那门上的封条,不管是过了五年、十年、二十年……无论多久,她总会为秦府报仇的。
“是……安姑娘吗?”就在安枕颜看得出神的时候,身后传来梳洗的声音。
安枕颜的思绪被打断,忍不住回头看去。进入安枕颜视线的人竟然是慕锦晨,这让安枕颜很是意外。慕锦晨身为禁军统领,此刻应该在宫中巡视才是,怎么会在这里?“慕将军?”
后来,安枕颜和慕锦晨都已明了了自己的目的,他们在宫外的目的都只有一个——请韩子叶出仕。慕锦晨上下打量了一下安枕颜,笑道:“皇上真是无人可用了,竟然派你一个小丫头来请韩先生。”
安枕颜对于慕锦晨的话很是不满,女子又怎么了?“女子又如何?莫不是将军看不起女子吗?”安枕颜知道,慕锦晨与苏景桓因为姐姐秦欣弱翻了脸,所以才会如此说的。但身为女子,听到慕锦晨如此说还是忍不住生气。
慕锦晨看着安枕颜炸毛的样子,心中很是好笑,但面上不得不忍着,说道:“在下并无此意,只是感叹而已。等一下姑娘请姑娘的,在下请在下的,能否请动韩先生,就看各自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