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的话,微臣奉皇上旨意抄了前任吏部尚书张牧之的府邸,在清算其家产时发现了一本名册,此名册乃是张牧之多年来与朝廷官员来往的花销账目。其中大多记录的是童华童大人每个季度都会分送一些银两给张牧之。微臣当时想,区区刑部尚书怎会有如此多的银两,这才顺藤摸瓜查了下去,所以才有了今日奏本。”
听过纪遥的话,苏冕怀微微一惊,眼睛微瞪。他手下的几个朝廷大元都有经营私商,这是苏冕怀默许的,但前提是所得的银两要分送一些给苏冕怀。而因为这些官员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所以为了堵住彼此的嘴,他们私下也会送些银两给对方,哪怕关系不好但只要收了银子,谁也都不会害了谁。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张牧之竟然会有记录自己所收银两的账本。
童华也傻在了原地,自己以为张牧之是个蠢蛋,没想到他早已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就等着自己跳下去呢。现在可好,纪遥抄家都将这东西抄出来了,他自然逃脱不了了。童华闭上眼睛,满脸的绝望。女儿被打入冷宫,他的丑事也被揭露,指望苏冕怀救自己也不可能了,毕竟铁证如山,他无论如何都推脱不了。想到这里,童华便认命了……
苏景桓神色冰冷,可心中却很是高兴。纪遥昨日就告诉他说他抓到了童华的铁证,今日一定可以一举拿下童华,没想到他给自己送来了如此大的大礼,苏景桓怎么能不高兴?苏冕怀此刻必然是要被怄死,纪遥果然没有让他失望。苏景桓故作大怒道:“好你个童华!亏你还为刑部尚书呢!居然还与张牧之私下收受银两!你好大的胆子!”
苏景桓的这一喝,把童华吓得匍匐在地,一句话都不敢说。苏冕怀气得脸色发白,只要纪遥拿出张牧之的账本,那么谁也救不了童华,包括他这个摄政王。苏冕怀真的是将纪遥恨到了骨子里,而更让他痛恨的则是苏景桓,若说这一切没有苏景桓的谋划,他苏冕怀到死都不会相信的。可就算苏冕怀再狠却也只能忍着,他可惜了童华,却无能为力。
“既然童大人敛财罪名确凿,那么这账本何在啊?”一直处于看热闹状态的慕锦晨突然开口说道,大有添一把火的意思,恨得苏冕怀直咬牙。
“慕将军问得没错,账本何在?”苏景桓附和问道。
纪遥一招手,一个小太监手捧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盛放着两本账本。“皇上,微臣不但查到童大人私营鲁墨商铺,还从左春明左大人那里得知,童大人为谋取钱财,收受往年科举考生的贿赂银两,将这些人安插在刑部之中。微臣呈上的账本不止有张牧之所记录的,还有左春明左大人按照往年任职存档整理出来的童大人的受贿名单,还请皇上过目。”
小太监将两本账本呈上给苏景桓过目,苏冕怀伸手拿过来一一看过。越看,苏景桓的脸色越难看。和张牧之那次一样,苏景桓将两本账本一同扔了出去,狠狠的砸在跪在地上的童华的身上,骂道:“亏本身为刑部尚书,最熟悉天朝律法,结果自己却知法犯法!你私营鲁墨商铺,还敢收受考生贿赂,阻碍朝廷用人!你简直该死!”
苏景桓这次是动了真气了,他以为童华最多是经营私坊,因为张牧之伏法前曾说过,但是他没有想到童华的胆子如此之大,竟然还敢私自收受考生贿赂。那本账本里记录的人名少说也有上百位,这个童华是真的活的不耐烦了。“传朕旨意!童华身为朝廷大元,不守为臣本分,经营私坊,收受贿赂,其罪不可免!三日后午门问斩!”因为动了真气,苏景桓这旨意下得相当不客气,直接判处了童华斩刑。
有侍卫走上殿来,将童华拖了下去。童华没有叫冤,他闭上双眼,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左右女儿也已被贬,童华早已没了留恋,死便死,下辈子重新来过时,他再不会回来考取功名……
“纪遥,左春明何在?”苏景桓冷着脸说道。他要给苏冕怀一个警告,告诉他他苏景桓才是这在天下的主人,才是这至尊王位上的王者。
“微臣在!”这个时候,左春明也走出臣班,与纪遥一道跪在苏景桓面前。
苏景桓没有理会一旁苏冕怀铁青的脸色,继续下旨道:“纪遥,朕命你带人抄了童府满门,清查童府资产,待向朕回报之后,全部充公!”
“是!微臣领旨!”纪遥大喜过望,他等的就是苏景桓的这道旨意,于是痛痛快快的领了旨意。
苏景桓继续道:“左春明,童华的贿赂名单是你从历年可科考归档中自己这里整理出来的,朕命你按照这份名单上的名字,将这些人统统给朕找个来,朕要将他们赶出皇城!永不录用!”
“是!”左春明也一本正经的领了旨意。
旨意都下完了,苏景桓总算是能松口气。接下来他要想的就是刑部尚书的人选,这个职位他也是不会让给苏冕怀的。上次吏部的职位,是以慕锦晨的名义夺下来的,苏冕怀根本没有料想到,而这一次的刑部尚书一职,苏冕怀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所以苏景桓要好好想想这个刑部尚书的位置究竟该由何人来坐。
这个时候,慕锦晨道:“皇上,纪大人与左大人揪出童华贪利可谓功不可没,皇上不打算论功行赏吗?”慕锦晨是故意如此说,明面上是让苏景桓难堪,卖纪遥和左春明一个人情,其实只是在给苏冕怀演戏,毕竟二人现在的关系并不好。
苏景桓故意露出尴尬的神色,说道:“慕将军说得极是,朕险些忘了,多亏慕将军提醒。来人户部尚书纪遥与吏部尚书左春明,童华贪利一事功不可没,赐明珠十颗,锦缎五匹,昭告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