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想说什么,可有兴趣听一个故事。”
萧城颔首,眼眸清澈,作洗耳恭听状。
“东延曾有一富商,重钱财,轻名利,一心扑在扩展自己的经商大业上,有人曾对他言,你经商有道,又善于与人交涉,何不弃商入仕,用你的聪明才智,为国之建设奉献一份力量,他轻轻一笑,不言不语,不为所动,后来东延某一处城池爆发瘟疫,官府向整个东延商界征集钱款药材,用于替城池里的百姓医治瘟疫。”
顿了顿,继续说道:“唯有他,收购大车大车的药材,运到城池外贩卖,有银子的人用银子买,没银子的人就卖身换药,世人见之,纷纷骂他重利轻义,不仁不慈枉为东延首富,却为富不仁,他还是报以安然一笑,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那一次卖药,他用千金药材买下仆从数千人,后来更替他添了不少财富。”
萧城蹙眉,这样的商人,着实少见。
“后来呢?”他知道,岳父后面还有故事,而且一定不是个简单的故事。
“后来,东延的土地上,到处烽烟四起,战火纷飞,北岳出兵相助,奈何边界有忤逆重军把守,大战几日都找不到突破口,东延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今天这支兵马掠过,还未及修复,明日那支人马又来侵袭一遍,导致整个东延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萧城颔了颔首,这段历史他知道,而刚刚那个故事的主人公他也猜出来了。
正是双儿的亲爷爷,顺安候沈宓。
那时,东延皇还一直秉承着不伤百姓的条款,所以与那些强取豪夺,积攒的丰厚军备的忤逆之辈相比,东延皇的军需粮草,成了军队最薄弱的软肋。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见粮草对于一个军队来讲,有多重要。
没有粮草,没有军备,士兵的温饱就得不到保障,又哪儿来的斗志和力量与他人抗衡较量。
正值那时,整个东岳最富裕的人,沈宓。
一道密令,他在旦夕之间命人火速舍去自己四分之三的财富,派手下人马四处秘密购买粮草,并亲自冒着重重险阻,将粮草送到了东延皇安营扎寨之处。
粮草有了,军备有了,东延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灭掉了忤逆之辈,稳住了朝纲。
之后,东延皇大封有功之臣,本欲给沈宓高官厚禄,沈宓却丝毫不为所动,决然的拒绝了。
后来才有了东延皇心里过意不去,便封了一个有名无实的顺安候的爵位给沈家,虽说有名无实
他所知的,只这么多了。
“看来你是读过书的人,那四国的史籍你必然早已熟读,我就不啰嗦了,由此可见,虽说男儿当以保家卫国为重,但并非只有军中士兵才能保家卫国,参军也不是唯一的报效国家的途径,只要你胸怀天下,不管你是一名士兵,将领,还是只是个种地的庄稼汉,都有自己的法子报效家国。”
萧城沉吟许久,忍不住点了点头。
岳父这人初看俗不可耐,深入相交之后,才发现原来并非表面这般简单粗鄙,怪不得天仙般的岳母能够看入眼了。
想想,自己还是太肤浅了一些吧。
“多谢岳父开导,小婿定会好好考虑的。”
沈询殷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朝夕之间能决定的,也不是朝夕之间能够推翻的。
便沉重的点了点头,道:“嗯,但你若想不通,我还是会坚持带着双儿和我外孙们走,并非我不信你,我只是不想看着自己的女儿在经受过层层磨难之后,未来还有可能忍受痛苦。”
萧城凝眸颔首,转身离开了房间。
正逢傅迎柔伸手推门。
“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