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忍了许久,一直也没有吱声,就是怕伤了那沈询殷那颗爱女之心,但他进门这么久了,一直都在责怪这个,责怪那个,消停过一会吗?话都不让人说话,尊重过别人吗?
“双儿,你居然说你爹自以为是?”沈询殷说着,眼眶一红,一把老泪毫无预兆就溅了出来。
这么多年,他容易吗?想他年仅十八岁,爹就遇难去了,他什么也不懂的就在娘的意愿之下接掌了沈家。
一个弱冠少年,想要掌控偌大一个商号岂是易事?
付出的代价自然是沉重的,沉重到二十八岁他都还没来得及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
同龄的玩伴和友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却只能拥着账本睡觉。
好不容易因为一场宴会,惊鸿一瞥窥到了柔儿绝色,壮着胆子到了傅家提亲,却遭到岳母大人层层阻拦考察,本以为只要他心坚定,就一定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
谁知傅家二小姐一个小小的谎言,就毁了他跟柔儿的良缘。
他被岳母冠上了放浪的名声,飞速将傅迎曼嫁给了自己,从此他和柔儿就只能名不正言不顺的在一起。
他放弃一切,给了柔儿正妻之名,与她相守在一起,代价却是……失去了唯一的爱女。
那打击,比当初不能娶柔儿,要娶傅迎曼还要沉重。
他与傅迎曼,成亲十几载,他们从未同床共枕,但傅迎曼就是怀了身孕,娘还将她的两个孽子护了起来,他眼不见心不烦,离开了沈家。
柔儿的身体在生了双儿之后就一直处于体虚状态,任凭他怎么给她调理,始终无法再受孕,双儿就成为了他唯一的子嗣,可想而知,他有多宝贝这个女儿。
可偏偏傅迎曼那个女人也看破了这一点,差人骗了年幼无知的双儿出门,将她拐卖离开东延,使他们夫妻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现在好不容易找回了女儿,却被女儿这般的厌烦?
“爹,我知道你疼我,但我已经大了,肯定是要结婚生子,与你分离的啊,再说了,我也不是三年生了三个孩子,是生了三胞胎,你咋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人啊,让人家怎么看我?说我沈云双的爹是个不讲理的混人?”
沈云双何尝不懂骨肉分离之苦,所以她才不想说她多不好听的话。
“三……三胞胎?爹也是太着急了,女儿,你别生气啊!”他也是太着急了,话都没听话就拿着这混小子撒气。
沈云双不由一梗,给了沈询殷一个台阶下,道:“爹,你就跟我娘在这里住一段日子,好好体验一下乡村风情吧,正好我也想您了。”
“那行,爹就听你的,在这住几天。”沈询殷抬手,拦腰搂着傅迎柔就进了花厅。
沈云双一行人跟在夫妻二人身后。
他们走后,后院施工的老少爷们迅速围作一团,神秘兮兮的议论起来。
无非就是关于沈氏她爹身份的猜测,以及沈氏到底会不会离开赵家云云。
夜晚,傅迎柔的屋子里燃起了一盏油灯,角落里还点了檀香,熏得屋子里香气阵阵。
沈询殷率先做到桌边,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
“坐吧。”
突如其来的深沉稳重,让萧城不由一愣。
不骂他了?也不打他了?
“老子让你坐下!”
混账小子,欠揍得很!
“岳父……”
沈询殷眉头一皱,几不可见的颔了颔首,道:“跟我说说,未来可有什么打算没有?家里,都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