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采月转过身反而朝着屋内走去,伸手拉开了赵学海屋子里遮挡严实的窗帘子,原本有些昏暗的赵学海的屋子里顿时亮堂了起来。
这时候赵义等人才看到赵学海根本就没有睡着,而是清醒着的,被面上的一双手,正紧紧的揪着背面,眼睛瞪得圆圆的,极其痛苦的看着他们大家……
孙采月拉开了帘子,又走到了床边,伸手轻轻抚了抚赵学海的胸口,道:“爹,你莫要气了,儿媳妇进门这几年,到底做得如何,相信爹你心里也是有数的,如果爹觉得儿媳妇尚且算是个本分的儿媳妇,等会儿就为儿媳妇说一句公道话吧。”
赵学海张了张嘴,苍白的唇开始颤巍巍的发抖,有口水开始从嘴里沁出来,同时,更有热泪从他的眼眶里滑落。
不是人的东西啊,这家,这家眼看着就要散了呀!老天爷啊,早知如此,你为何不一下摔死我算了,何必让我回来受这一遭苦呢。
“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我姑姑自小对我就疼爱有加,我及笄之后,姑姑为了我婚事忙前忙后的张罗,就怕我嫁错了人,一辈子受苦,所以姑姑托了很多人蜇摸适合的男孩子给我,我却挑中了赵康康。
娘劝过我,要我嫁一个门当户对的,单纯如我,相中的男人就是认准了,高高兴兴的嫁了,爹爹怕我身边没钱傍身,不自由,给我偷偷拿了二百两银子压箱底。
我这个人老实,藏不住任何的秘密,嫁给赵康康,把他当成了比爹娘还亲密的人,银子的事情,从未隐瞒过,自那开始,每逢一个节日,赵康康便找我要银子,要首饰,拿给他如花似玉的妹妹佩戴。
亲妹妹嘛,况且小姑的确貌美如花,我想那些东西能够有一个配得上的主人,是好事儿,也就没计较。就这样,两年下来,我的银子被赵康康拿走了一百两多,加上偶尔我给自己买个脂粉香膏,逢年过节要给爹娘买尺头买吃食买酒,身边也就剩下了五十两了。”
孙采月顿了顿,忍住不让眼中的泪珠留下来,继续说道:“秋天的时候,我怀孕了,吐得厉害着呢,婆婆不给我买一颗蜜饯,买一颗酸梅,我无话可说,因为她说家里没闲钱嘛,可是一转手就一两、二两银子的给附近几个知名的媒婆,让他们帮着小姑子蜇摸婚事。
我想这也没什么,女人一辈子就靠嫁个好男人,婆婆娘想给小姑子蜇摸好男人,我没什么意见,可一来二去,银子花了好几十两,男人也蜇摸了上百个,小姑子却嫌弃这个,嫌弃那个,迟迟不肯应下,有的,甚至连见也不愿意见别人一面就不干了,你们大家说说,这不是浪费银子吗?既然不想嫁,为什么要白费那个银子去说亲呢?”
“那不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吗?”范氏听着孙采月的话,忍不住插嘴嘟囔了一句。
旁边赵康康就紧跟着跳了出来,皱着眉头数落孙采月,道:“好好的,你扯这些干什么?这姑娘家家的婚事,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好的,多说几次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