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乾隆离开,容嬷嬷伺候莹l躺下,屏退了周围内侍、宫女道:“娘娘!今儿如何就让皇上走了?如今延禧宫还有一个极得宠的还珠格格,以后皇上在那儿的时间怕是要更多的。”
“嬷嬷,皇上是翻了旁人牌子的,要是我拦了,且看明儿一早能把我传成什么样儿?至于那个‘还珠格格’,究竟是‘还君明珠’还算‘买椟还珠’那才是天知道的呢!今天我这么看来,这个还珠格格必是个难缠的主儿,你透出风儿去,咱们坤宁宫上下,离这位格格远着点。”
容嬷嬷怜惜的为莹l掖了掖被子,“舅怠d锬铮褪窍氲锰嗔诵e厩谱牛蛩杲穸歉隽盗挡簧嵋蝗ト赝返木6拐媸呛孟窕氐搅饲凹改辍v皇牵故潜荒锬锿谱吡恕
莹l笑了笑,在枕头上蹭了个更舒服的角度,看着容嬷嬷满脸惊喜的样子,心中感叹:那拉氏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嬷嬷放心,我自有道理。明儿悄悄着人去家里说一声,要我额娘递牌子进来说说话儿。?”
“!
容嬷嬷退下了,莹l虽然已是困极却还是睡不着。想了一回这个“还珠格格”和令妃,兰馨学给她听的那段“如果你不是格格,你就是欺君大罪,那是一定会砍头的!不止你会被砍头,受牵连的人还会有一大群,像鄂敏,像我,像福伦……都脱不了干系……所以,这句活,你咽进肚子里,永远不许再说!”令妃这话什么意思?莫非这个格格真是假的?他爱新觉罗家怎么可能有这样地痞一般的女儿?莹l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实在是不相信这个世上有这样明目张胆“欺君”的人……这个小燕子,倒真像个有问题的,那个夏雨荷怎么可能养出这样的女儿。慢说不像是跟着夏雨荷长大的,简直就不像是个有爹娘约束的……明儿找那拉氏的额娘进宫,还是要让娘家人出去查查看……还有自己身边的宫女内侍,令妃管事儿时间也不短,他爹是内务府内管领要给坤宁宫安过来些眼线,那也是再简单不过。这也一并要查出来。
又想到要给兰馨挑额驸的事儿,忻嫔庆嫔今儿叽叽嚓嚓说的那个“捉放白狐”,自己怎么听着就那么奇怪?兰馨一个小姑娘家,可不能为个这个陈年往事就把自己卖了。捉放白狐,找个机会也要和兰馨好好说道说道。
她心间不宁,翻来覆去直到二更才睡着。因着有心事,也没睡好。直到早晨起来坐在妆台前梳头上妆的时候还是昏昏沉沉的。
“娘娘……”见容嬷嬷过来像是有事要说,莹l打发了身边的宫女,“嬷嬷这是怎么了?着急忙慌的?”
“娘娘,万岁爷昨儿晚上被延禧宫那位请了去了!”
莹l正在把弄簪子的手停了下来。“什么?昨儿皇上不是翻了多贵人的牌子么?”
“可不是!就连娘娘也没拦皇上,她就生生能把皇上弄走……”
“她这次找的什么由头?皇上昨儿晚上不是还发作了她?”
“听说是十四阿哥疾病不醒,她一急就晕了过去。报到皇上那儿,皇上听说十四阿哥不好了,就过去了,原说是去看看就还召多贵人。只是,娘娘您是知道那位的手段的,当晚,也不知怎么就糊弄的,万岁爷就歇在了延禧宫了。”
莹l听得冷笑连连,十四阿哥不好了,她自己也晕过去了……什么借口!那拉氏的记忆告诉她,这种借口令妃是用了不止一次的。
“这事宫里都知道了?”
“嗨,这事哪还有个不知道的。延禧宫这位啊,这事做的多了,都见怪不怪了。只是多贵人是个不常见皇上的,听说可是气的咬牙切齿的呢。”
呵呵,莹l笑得越发的开怀了,在这种事情上“截”皇上,这是能做的么?可见这个魏氏也是个心中没有大沟壑的。
“行了,我知道了。”莹l点点头,容嬷嬷出去唤过几个宫女,继续伺候莹l上妆、更衣。
才在暖阁里用完早膳,她宫里的总管太监秦顺儿进来回禀:“娘娘,各宫主子过来给娘娘请安。”
经了昨天的一场,令妃先受叱,接着又承宠,弄得一屋子美人儿的脸色比往日更加“好看”。莹l先让众人起身、赐座,看了看令妃,问:“十四阿哥好?昨儿早起你来请安的时候我问阿哥,不是说‘还好’么?怎么晚间就病成那样了?莫不是哥儿周围伺候的不用心?还是说太医院的人不当心?来人,把给十四阿哥瞧脉的太医给本宫宣过来!我倒要看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拿天家血脉不当回事?”
令妃见莹l要见给十四阿哥瞧脉的太医,令妃心下大惊。给十四阿哥瞧脉的贺垣卿是小儿脉的“国手”,更是她下了大功夫收买的,这要是抖出来……令妃抖着手扯着手里的丝帕,“娘娘,小十四生下来身子骨就不好,昨儿也是病得突然,高烧不起……不干太医和奴才们的事。”
“话虽如此,可该办的仍然要办。给十四阿哥瞧脉的是哪位太医。”
令妃咬着牙:“回皇后娘娘,是贺垣卿。”
“宣!”
后宫众人原本照例请了安是要退下的,见了这个情形,没一个想走的。只想看看皇后是怎样发落这事的。谁让十四阿哥病的那么巧呢!
过了约莫一刻,秦顺儿过来回话,说是贺垣卿来了。
“让他进来。”皇后座前的珠帘放下,几个妃嫔也移座到了珠帘之后。
贺垣卿一脑门儿汗的进来,“臣贺垣卿恭请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跪了许久,也没听皇后叫起,就听珠帘后头皇后冷冷的声音飘出来:“你是怎么给十四阿哥看脉的?”
贺垣卿一愣,登时明白皇后这是觉得这事蹊跷了!脑门上的汗更多了,十四阿哥病了,能不病么?这大冬天的,他娘抱着她站在窗口吹了小半时辰的冷风……
“回……回皇后娘娘,十四阿哥尚幼,五脏肺腑皆弱,易虚易产,易寒易热。阳气不盛,耗之则生寒……”
他正说的起劲,莹l一拍宝座的扶手,怒道:“阿哥病了,是十万火急的事!哪个听你背药书?你且听了,但凡病症,皆分内外,我且问你,阿哥这病,是外所因?还是内所因?哪有说仅仅头痛医头的道理?这你总说的明白吧?”
贺垣卿擦擦汗,“是是是,十四阿哥是……额……”贺垣卿说不下去了,他是知道十四阿哥是病在“外所因”“邪寒入体”的,可是他若说是“外所因”,那牵连的人也就多了。当下心中犹疑不定,只盼令妃能出来给他解围,他自忖,令妃娘娘总不能是看着他陷下去不管不问的。
刚想到这儿,令妃果然说话了,仍是平日里那温温柔柔的语调:“贺太医,娘娘问的是,阿哥到底是哪儿不好?咱们还是要找对病因不是?”
贺垣卿听她说话没来由的一冷,心中明白,熙朝九龙夺嫡,他的亲叔叔贺梦滏不过是因为给废太子夹带出一张明矾写的书信,就遭了大难。眼下,想是这新一辈的开始了!不过因为阿哥们尚小,上阵的是自个的额娘罢了。他想到这里,心思倒是清明了:这一后一妃的斗法,自己是万万不可搅进去的!定了定神道:“内所因。阿哥还小,五脏肺腑,成而未全或全而未壮。是故常有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