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天气愈发的冷了起来,幽州也迎来了第一场雪。
“下雪了,我们去赏雪吧”文惠羽趴在窗上望着外面,兴奋的说。
江待一卧在床上,闭着眼,背靠软软的金丝靠垫,随口道:“又下雪了,恐怕今年我得留在幽州过年了。”这段日子,江待一最常做的就是这个姿势,靠在一个地方,闭眼沉思,有时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呆上几个时辰。
文惠羽走到床边,摇醒江待一,温言劝道:“你别再天天的憋在房间里,每天想那么多事,多出去走走没准你会有新思路呢。”说着,拉起他来,“快,起来换件衣裳,陪我出去赏雪,不知道梅花开了没有?”
江待一无法也只好起来,笑道:“好,我陪你去就是了。不过,这的天气又干又寒,你一定要多穿点。”
文惠羽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道:“好”。可她没想到自己出门的时候,狐裘帽,围脖,手套,白狐披肩,包裹的是严严实实,浑身上下就露出两只小眼睛。
两人到了园中赏雪,身后依旧是跟了一条长长的尾巴,只不过都识趣的退在了远处。
文惠羽仰头望着从天而降的朵朵雪花,摊开手掌,让片片的雪花落在自己的手掌里,雪花片刻后就在温热的手掌里化成了水滴,带着丝丝的凉意,让人觉得舒服。
江待一揽过她的肩膀,“你怕冷,怎么还这么喜欢雪?”
文惠羽俏皮的笑道:“因为有好的回忆呀,你不记得上一个冬天,我们在山顶的那天了?”
“当然记得”江待一立即答道,顿一顿,嘴角又勾起一个戏谑的笑容,趴在她的耳边道:“我们圆房的那天嘛”
文惠羽一听这话,脸红到了耳朵根,气恼的捧起地上的雪向他打去,江待一身手灵活,一下子就躲了过去。没得手的文惠羽更是懊恼,接着从地上抱雪团砸向他。
“喂,你别跑,看我不撕了你的猴嘴”说着,文惠羽又团了一个雪团向他扔去。江待一笑着打散了雪团,四散的雪花正好溅到两人身上。
文惠羽一直追着江待一打,江待一也不肯示弱向她扬雪,闹了好久,直到两人都累了,倒在雪地里,准确的说是江待一面朝天的躺在雪地里,而文惠羽躺在他身上,这雪地里还是太凉,江待一不敢让她直接躺在上面。
江待一望着白茫茫的天空,呵呵的笑着,“好久没这么玩过雪了”
刚刚跑过,文惠羽还有一些喘,“我也是,跑一跑身上的筋骨也舒服多了。”
江待一拍了拍身上的人道:“玩也玩过了,我们回去吧,在雪地呆的久了,你身子难免会受些寒气。”
“好吧”文惠羽站了起来,抖落掉身上的雪,又拉起了江待一,细心的也帮他掸掉身上的雪。
两人笑着携手走了回去,身后的尾巴也紧忙跟着他们回去了。
夜已经深了,江待一在床上依旧是辗转难眠,文惠羽侧身单手支着头问:“怎么睡不着?”
江待一叹气道:“被齐王软禁我不担心,他现在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我现在着急的是该如何与外界取得联系。”
文惠羽想一想道:“你不是带来好多个魅影组的人吗?他们个个都是武功了得的人,难道不能偷入王宫为你传递消息吗?”
“其实我进宫前已经与他们说好,让他们隔几日为我传递宫外的消息,可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他们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别人也就罢了,就连鬼魅也没有来见我,想必他们一定是遇到麻烦了。”
文惠羽也蹙起了眉,“没想到这齐王宫守卫竟如此森严”
“外面的事我什么都不了解,也不知道军队现在怎么样了,究竟云州与粤州拿下来没有?”
“你可是在拿自己做饵从而保证起义军的大后方?”文惠羽试探性的问。
江待一愣了一愣,旋即苦笑道:“终究还是被你看出来了。不错,我原以为若齐王没那么大的野心,多许他几座城池,两方肯结盟是最好的了。若他野心太大定会囚禁我作为日后的筹码,可只要我在他手里一天,他就放心一天,不会起兵攻击我在江州的军队,而是会坐看我方与皇帝相斗,坐享渔人之利。现在正是我方扩张的关键时刻,我万不能让齐王在这个时候去捣乱。”
文惠羽问:“那是否等拿到云州与粤州,起义军方面情况稳定了,我们就要逃出去?”
江待一点头道:“我是这么打算的,但如今见识到了齐王的厉害与阴险,我怕我们走了会牵连哥哥一家。”
“不会吧,齐王对哥哥一向是高官厚禄,礼遇有加,更何况哥哥跟了齐王这么多年,齐王不会不顾旧情的。”文惠羽这话,是在安慰江待一,亦是在安慰她自己。
“我原也是这么想的,但如今看来,齐王比我想象的要狠毒的多,若是有人阻碍了他的路,无论是谁他都不会手下留情。”
文惠羽不解的问:“哥哥跟随齐王殿下多年也没有发现他狠毒,只是说他有些野心罢了。”
江待一扯了扯嘴角,“当一个人为了实现他的野心时,就会变得异常的狠辣,齐王对于帝位的渴望是从骨子里的迸发出来的。我第一次见他就切切实实的感受了,他看我的眼神就像豹子看猎物,那种绝对不允许别人抢走自己猎物的眼神。”
文惠羽的脊梁有些发凉,“那该如何是好?”
江待一转一转身子,面对她说:“让哥哥也赶紧离开这里,可我现在又没法子通知他。”
文惠羽也凝神思考了好一会儿子,可还是没有什么好的应对之法,只好无奈道:“咱慢慢想吧,总会有办法的。”
可时间总是不等人的,已经在齐王宫住了两个月了,江待一的境况除了看守的人有增无减之外,没有任何的改变。
“待一,你发现没有,门口的侍卫似乎是越来越多了?”文惠羽心不在焉的捧着一本书对躺在床上的江待一说。
“我倒真想发现不了,省的心烦。”江待一闭着眼睛应道。
“那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我估计云州和粤州已经被我方成功控制了,南方三州的情况都已稳定,齐王打算拿我去换这三个州和夺我的兵力,这个关键时刻他怎么能让我这个煮熟的鸭子给飞了呢,自然是加派人手看管我们了?”
文惠羽又看了看窗外来来回回的宫女和侍卫,问道:“你的武功不是很厉害吗?这些侍卫打得过吗?”
江待一不答反问:“看见门口站着的那个宫女了吗?”
文惠羽点了点头,“看到了,她不就是这的首领宫女吗”
江待一睁开眼睛,将两手交叠枕在脑后,“她的武功和靓儿有的一拼”
文惠羽一惊,“不会吧?”江待一的武功她不清楚,可李靓是个爱现的人,没事就给大家露两手,文惠羽自然也是听了,看了她不少的本事。
“不过”江待一的话锋一转,“不过即使她武功好也一定打不过靓儿”
“为何?”
江待一呵呵一笑,“我那个师妹,一向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使阴招,她是个小神医,自然也就是个用毒高手。”说到这江待一停了一下,随即眼睛挣得老大,坐了起来。
“用毒,我怎么早没想到!”江待一拍了下脑门,兴奋的说道。
文惠羽也决定这是个办法,但转念一想,问道:“这是个好主意,可我们去哪里弄毒呢?”
江待一笑着吐出三个字,“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