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时,巡更的太监刚刚敲鼓过去,已然是亥时了。
江念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也不知君墨延如何了,她退出乾清宫的时候,君墨延看着气色不大好。
虽说她对君墨延没什么恩恩爱爱的情义,但是骨子里一个臣子对君王的忠义还是有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也不知她前身战死沙场,尸骨如何了,是飘荡在外,还是被带回西楚了。
想着想着,江念念眼皮跟着沉了下来,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似乎摸到温热硬邦邦的东西,还没摸几下,就有什么用力的钳住了她的手,君墨延轻轻提气,墨眸隐隐滑过一道浓郁,江念念的手还停在他腹肌上乱磨蹭,什么时候这个丫头睡相这么不老实了?
“红烧肉……嗯,张三你个王八犊子,敢……敢和我抢肉吃……”
江念念小嘴一张一合似乎在念着什么,但是声音细若蚊蝇,君墨延没有听清,等凑近了,江念念嘟囔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就不再开口了。
天色渐亮,江念念察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的腰沉的慌,秀眉一皱睁开眼,君墨延棱角分明的脸近在眼前。
“!!!”
“皇……皇上!”
江念念麻溜的起身,下意识是要行个君臣之礼,君墨延一把把她按进了怀里,哑声道:
“今日朕抱恙在身,不宜早朝,难得睡个熟觉,你安分着点,要是鬼吼鬼叫的话。”
“朕就把你扔出去。”
“……”
江念念趋利避害,一下子就安分了,君墨延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唇角,江念念瞧着半敞衣襟流露出的男色,咽了口口水,手脚是安分了,但是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
“咳……皇上……”
均匀有力的呼吸声传来,江念念撇了撇嘴只好试着自己推着这男色离自己远一些,无意中拉开了君墨延本就宽敞的衣襟,这下子好了弄巧成拙!江念念立马闭上了眼!
等了半天君墨延似乎没有反应,江念念这才敢慢慢睁开眼,打算去拉被子,目光无意扫到君墨延腰侧半露的猩红伤口一愣。
这伤口看上去有年岁了,但是竟然还没有愈合,宫中的太医未免也太不中用了。
江念念一时注意力都在那伤口上,没有察觉暗暗睁开的清冷目光,细嫩的葱指覆上伤口边缘,并不像是锐器所伤,那又会是什么呢?
正冥思苦想着,一只修长明净的手覆上她的手,伴着一道冷冷的嗓音:
“看够了么?”
江念念险些一哆嗦碰到那伤口,尴尬的抽回手:
“看够了,看够了……”
君墨延起身穿好里衣,江念念见君墨延要走下意识的伸手去拉君墨延的手,手指相碰,指尖的温热感如同触电一般,江念念立马缩回了手:
“皇上,这伤口得治。”
“怎么,罚了赵宛玉,把她那副假仁假义也学来了?”
“你知道我罚赵贵妃的事?”
君墨延没吭声,取来外衣云淡风轻的扣着,江念念却急了:
“皇上我惩罚赵贵妃是我不对,不能动用私法,可……”
“可什么?”
江念念赤脚踩地,因为身量的原因,扑腾的抱住君墨延时差点没站稳脚跟:
“可我并非假仁假义!”
“说来听听?”
“皇上是一国之君,身体早就不是个人的,而是黎明百姓的,眼下南漠和西楚势均力敌,虎视眈眈,若皇上出了差池,那南漠岂不是要小人得意了?”
君墨延狭长的深眸略有波澜,单手扣住江念念的手:
“皇后深居后宫,如何知晓国事?”
“我……”
她总不能说她就是上个月战死的女少将军唐祁吧!
“我只是见皇上操持政务繁忙,所以想了解些替皇上分忧。”
“后宫干预朝政是死罪。”
薄冷的声音传来,江念念立马扑通俯首,君墨延扣好最后一颗扣子,冷声道:
“要朕饶了你也可。”
“今年的花朝节,朕要你取得头筹。”
话音落下,君墨延便已抬步离开,留下江念念跪在地板上风中凌乱……
难道君墨延也嫌弃她这皇后两年花朝节不温不火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