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江念念回到乾清宫,刚刚一推开门,就闻到了里头浓郁的酒味,君墨延没有点灯,是以室内一片沉黑:
“回来了?”
低磁的嗓音在静夜中幽幽响起,江念念生出不好的预感来,刚刚转身想走,背后就贴上了一具滚烫的躯体,君墨延抱着江念念,抱的紧紧的:
“念念,你还是不肯原谅朕么?”
“君墨延,你喝醉酒了!”
君墨延眼眸滑过一分清浅的笑,好似自嘲一般,勾起江念念的下巴:
“朕一点点也不喜欢你日日看着朕就像看待一具死尸一样毫无感情,念念,明明你和朕之间是可以好好相处的,为什么不呢?”
是啊,为什么不呢,她有想过跟着君墨延好好过,可是每一次现实都会让她尝尝什么叫劈头盖脸血淋淋到底滋味,哪一次换来的不是鲜血的代价,她怎么可能心无芥蒂坦然的被君墨延喜爱着,而忘了地底下埋着的森森白骨,那骨头里面有是她前世的恩人,也有今世的家人。
这么多人难道还抵不过一个君墨延么?
江念念咬着唇,一股酸涩涌上鼻尖:
“君墨延,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累了。”
君墨延沉郁的深眸滑过一分怒意:
“你就这么想离开朕!君安这么小,你离开朕要去哪?你怎么忍心!”
江念念只觉得心底一阵一阵薄凉传来,甚至都不想继续和君墨延说话下去,君墨延从来都没有理解过她,从来都没有,否则就不会明明知道她重情重义,还派人对她身边人痛下杀手,他是在逼她,用最温柔的方式逼的她身边没有一个人,只能有他一个,这样的感情,她承受不起,也无福消受。
君墨延唇角绽放出一分冷笑,低头狠狠的吻住了江念念的唇瓣,这段日子压抑的情绪一瞬间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发不可收拾,江念念只能默默承受着,她一个女人根本就抵不过君墨延的力气。
一直到最后缠。绵在床,一夜未眠,次日醒来,君墨延的头还靠在她的肩膀上,是一种全身心依赖相信的姿势,江念念侧眸看了君墨延一眼,伸手轻轻推开君墨延别在她腰间的手,然后换了衣服起身,浑身都酸痛袭来,江念念咬着牙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
君墨延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宿醉的后果就是头疼的厉害,君墨延修长的指尖揉了揉眉心,他只记得昨晚看到江念念,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只想完完整整把江念念困于身下,哪怕江念念哭声嘶哑。
“皇上,皇后娘娘搬回凤栖殿了。”
外头李遇的声音传来,君墨延平生了一阵恼火,站起身,冷怒道;
“谁准她搬出去的,你们怎么也不知道拦着!”
“这……”
君墨延脸色阴沉的可怕,巴不得现在就去找江念念问个清楚,但是内心深处又明明知道江念念回答的必然不会是什么好话。他听了只会更加生气,于是,君墨延去了宣政殿一天没有出来。
江念念数着日子,最多七日,世上有哪个男人能够容忍那种事,更何况是君墨延,她想的胸有成竹,却不知君墨延在宣政殿不由自主想起她的那分苦涩。
灰蒙蒙的早上。
一道奏折快马加鞭的从疆北一路疾驶到了京都,君墨延冷冽的眸光顿在书信的封皮上头,顺德王著,旁边李遇不由开口:
“陛下,要不还是别看了,顺德王有苦闷不能抒发,这些天尽写一些话来辱骂陛下你,若不是陛下慈悲为怀,只怕……”
“拿过来。”
君墨延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现在还真的想找一个人发泄一下,君尘霄还撞上枪口,然后在抽出苍白的信纸,看清信纸上油墨所写的字迹之后,面色都不由狠狠一变,捏着信纸的手骤然收紧,浑身上下几乎包裹着阴寒的怒意。
李遇不由隐隐担忧,君墨延这副大怒的模样不同于常人,常人都会大发雷霆,但是君墨延会显得格外冷静,甚至让人都猜不到下一刻是怎么死的。
“陛下……”
“传皇后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