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天,贾曼文顺利把信寄了出去,总算松了口气。她不知道江楚越是否会重情重义,但至少沈天瑜有了活的希望。
贺季磊因为赌气,那晚之后便拒绝见潘宝琳,每天潘宝琳过来,总被赵凌风隔在门外。赵凌风毕恭毕敬地说是将军吩咐的,他只是奉命行事。
可三天过后,贺季磊忽然整理好心情,要出发去前线了。
听到这个消息,潘宝琳大喜过望,以为儿子终于想通了,放下了对沈天瑜的感情。殊不知贺季磊不过是一想到沈天瑜是死在这座大宅子里的,就感觉窒息,要暂时躲避这个伤心之地罢了。
贾曼文自然也收到了这个消息,顿时乱了阵脚。她比谁都清楚,只要贺季磊一走,潘宝琳立马就会对沈天瑜下死手!
“贾姨娘,那个江将军还没收到沈少奶奶的信么?”双喜忧心忡忡道,“咱们是不是要想办法先把他拖住呀?看来只能告诉大少爷真相了。”
“不能轻举妄动,”贾曼文摇头,“拖住季磊不止有得罪娘一个办法。眼下咱们并不知道江楚越人在广州还是前线,恐怕信不会那么快到他手上的。双喜,你赶紧去弄点泻药来,动作要快。”
“泻药?”双喜恍然大悟,“贾姨娘想在大少爷的饭菜里搁泻药?”
“看来只有这个办法奏效了,”贾曼文嘀咕,“季磊毕竟是大病初愈,身体忽然不适,应该不会有人怀疑饭菜有问题。只要能拖住季磊,保住姐姐的命,我不介意让他吃点苦头。”
说干就干,双喜买到大街上买了泻药,跟随贾曼文来到厨房。
贺季磊中午喝的汤是冯妈煲的,当时潘园的厨房里除了冯妈,也没有别的厨娘,所以她便壮着胆子询问贾曼文,说大家都在传沈少奶奶被太太给折磨死了,这是不是真的?
“太太说是真的,就是真的,”贾曼文苦着脸回答,“将军府里的女人,命从来都不是自己的。想不到冯妈这般关心沈少奶奶的生死。”
“我在唐园干了半辈子的厨娘,”冯妈叹气,“能不关心旧主吗?沈少奶奶人好,对下人都很宽厚的,怎么好人不能得到好报呢?”
“冯妈,关心旧主没什么错,”贾曼文好心提醒道,“只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眼下你不是唐园的厨娘了,而是潘园的厨娘。你刚才的话可以说给我听,但千万别当着娘的面儿说,怕是要吃亏的。”
“这个道理我懂,”冯妈赔着笑脸道,“谢谢贾姨娘的提醒。我也是看得出来贾姨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才敢贸然说刚才那种话的。”
“这个给大少爷煲的汤吧?”贾曼文话锋一转,回到正题上来,“盛给我吧,我给大少爷送去。”
冯妈求之不得。如今贺季磊心情不佳,整日板着张脸,当下人的谁也不想把自己送到他跟前去。
盛了汤,贾曼文在双喜跟前走着,路上趁人不备,偷偷将泻药搁进汤里头。
推开贺季磊的房门,她见他换上了军装,尽管脸色煞白,可这身衣裳倒也给他添了几分生气。
“季磊,我给你送汤来了。你在忙什么?怎么还不吃饭?”贾曼文把汤搁在饭桌上,笑吟吟地说。
饭桌上摆满了饭菜,也是冯妈做的,刚让下人端了来。